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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的墓园里,秦笙默默站在姑姑的墓碑前。
“何音心,1976-2002”,姑姑被永远地留在了青春靓丽的二十五岁。照片里的姑姑噙着淡淡的微笑,眼神里却带着忧郁。
秦笙小时候经常看见姑姑用这样的表情看她,不过那个时候的她实在太小,根本读不懂姑姑眼神里的意味。
现在她终于明白:何家对她的厌恶,姑姑对她的关爱都只因为一个事实——她不是李明娟、何骏山的孩子,而是姑姑的女儿,而且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因为这个原因,姑姑只能把她过继给何骏山,死守这个秘密。
秦笙轻轻靠在墓碑上,低声问道:“妈妈,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被何婉婉欺负的日子里,秦笙幻想过无数次:她不是李明娟的孩子,她的亲生妈妈会来接她回家,爱护她,宠她,一起幸福的生活。
她却没有想到她的妈妈曾经以另一种身份守护在她身边,这个真相来得太迟了,她还没有亲口叫过“妈妈”,就已经没有机会再叫“妈妈”了。
秦笙闭上眼睛,任凭眼泪爬满脸颊。
十七年前那场车祸一直在她的记忆中,当时车子被另一辆车子拦腰撞上的时候,姑姑第一时间抱住了她。
车翻了,她和姑姑被困在车里。姑姑头上流了好多血,堵都堵不住。
她虽然还不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但是也因为汹涌的红色害怕得放声大哭。姑姑无力地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深深,姑姑没事。”
那天,救护车来得很慢,她哭了好久。姑姑被抬上车的时候,已经陷入昏迷。她想跟着姑姑上救护车,却被另一波医护人员安放在另一个担架上。
等她手术结束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姑姑已经去世了,那句“没事”成了姑姑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妈妈……”秦笙终于哭出了声。
……
“啊!”文文一回家,就看见家里的飘窗台上多出了一团人影,吓得尖叫出声。然而她打开灯之后,却发现那人是应该在老家的秦笙。
秦笙的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哭了很久。
文文赶紧抱住她:“笙笙宝贝,你怎么了?李明娟和何婉婉又欺负你了么?”“还是干妈……了?”文文拼命把“死”字吞了回去。
“文文……”秦笙的声音已经沙哑,像是一缕游魂:“我找到亲生妈妈了。”
“真的吗?”文文衷心替秦笙感到开心:“这是好事啊!你和她见过面了吗?她人怎么样?是不是比李明娟好一千八百倍?”
“……她去世了。”
“额……”文文绞尽脑汁地安慰道:“至少说明她不是故意抛弃你的嘛!”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安慰手段太拙劣,只好道:“笙笙,想哭的话,我把肩膀借给你,你使劲哭吧。”
秦笙没有哭,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文文,我现在又多了一件事。”
“……”文文表情严肃起来:“你要做什么?”
秦笙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要何婉婉一家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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