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悦挽住张香玉的胳膊,语气温润地问道:
“呀,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额头上还有冷汗,莫不是吓坏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要不要我扶你过去?”
张嬷嬷的视线冷冷地从热情的灵悦身上扫过,最终落在张香玉的脸上。
“你们可都是千里挑一的秀女,往后指不准就是万岁爷,”
她在说“万岁爷”的时候,特意向京城的方向,十分恭谨地行了个礼,才继续道:
“身边伺候的人,指不准还会成为一宫之主。
若是,连人人都可以轻易捏死的虫子,都害怕成这样。
还是趁早歇了进宫的心思,就不要进宫献世,丢你们祖宗的脸。”
张香玉眸光闪动,但仍然没有要起身过去的意思。
张嬷嬷的脸彻底黑了。
一时间气氛,竟然粘稠地让人喘不过气。
灵悦笑道:“嬷嬷放心,张小姐乃千金大小姐。
第一次出远门舍,突然没了人护佑,胆子难免小了些。
等张小姐适应了环境,与我们成了朋友。
自然也就胆子大了。”
她又看向张香玉,一副怕声音稍稍大些,就把张香玉给吓坏的样儿。
“张小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正是如此,让张嬷嬷费心了。”
张香玉说着头越发低了,似是恨不得把头埋进胸骨里去。
张嬷嬷一愣,之前张香玉一个人占了三个人的位置,看着是个霸道刁蛮的。
没想到这会儿,竟成了个受了欺负都不敢喊冤的怂货。
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她遇着比她更厉害的主。
思及此,张嬷嬷看灵悦的眸光深了深,对着众人道:
“此去路途遥远,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若有敢造次生事的。
别怪本管事,不怜香惜玉。
因着错事,被重罚!不能参加选秀的秀女,往前这例子也不再少数。
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众秀女忙行礼,应是。
马车再次摇摇晃晃地行驶起来,众秀女们如同被施过魔法解咒的人,各个都又活了过来。
“吓死我了。”
“是啊,我还以为我们大家都会被责罚呢。”
“……”
先前张嬷嬷进来一直垂首,做背景的秀女们,此时七嘴八舌地说着,一副劫后重生的样子。
但,却没有一个人主动和自个儿,或者灵红梅说话。
还没正式选秀,就开始被排斥了啊,灵悦有些沮丧地撇了撇嘴。
刚想教训灵红梅几句,让她乖点,别再找麻烦。
就看见她一把抓起张香玉的衣襟,恶声恶气地道:
“滚,去那边小杌子上坐着。看见你就心烦。”
张香玉一声不啃地垂首,起身,走去那边小杌子坐着。
灵红梅却还不解恨,又指着张香玉骂了起来。
“够了!”
灵悦冷声呵住灵红梅,她越来越有带着灵红梅,就是带着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在身边的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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