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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同事仍站在那里发呆,的确,平时在医院被传不和的两个突然宣布要结婚还真吓人。子游偕同素渔往住院部走,素渔低声相询,“我何时答应你过几天就结婚来的?”
“可你说过什么都听我的。”
“子游,我比你大。”
“那我就把头发剪短些,胡子留长点,把自己弄的沧桑点,或者和你比较配?”
内科也很乱,护士奔来奔去,推车上载着山样高的口罩防护服。子游发现自己不过几天没来上班,怎么就象变了个世界一样?为何每人都戴着大口罩?还是戴口罩的同事,用比平时大几倍的眼睛来接受子游和素渔即将结婚的消息,后来还递个大口罩给子游。再然后开了一串单子出来,验各项指标,照X光,子游要陪着素渔同去,被内科主任拦下。
主任递给子游一叠资料,“先看看这个,庄医生,如果李医生被确定是这种病,你与李医生有过接触,那么你需要接受隔离观察。”
那报告,让子游的眉头越皱越紧,“现在内科在岗的医生护士里还有没有可能被传染的SARS的?”抑制住震撼的心情,子游尽量理智的分析眼前的形势。
“我们不肯定。”内科主任坦诚相告。
“好吧,我去销假,我来这边工作就不用被隔离观察了是不?”
“庄医生,”内科主任好无奈,叹着气,先拿张信笺出来,“你要不要销假,能不能调过来我不确定,不过,你先告诉我,这段时间接触过什么人,我们需要资料,正规表格没出来,先这样登记吧。”
子游合作,能想到的全说,不过他觉得自己空了一半,另一半的自己跪着企求,老天啊,素渔可千万不要SARS,他还要和她天长地久。
第六章
为了防止交叉感染,疑似SARS的素渔住单独的病房。她看起来并无不妥,热度由开始的39度慢慢降到37度。子游没销假,儿科主任逼他回家隔离,子游很听话的隔离,不过他是把自己隔离在素渔的病房。尽量,他戴着口罩与素渔说话,他帮乏力到浑身酸痛的素渔读报纸,读小说,熬各色开胃粥,素渔最喜欢小米粥。
子游也会花时间跟素渔讨论眼下肆虐的传染病,举出例子给素渔看,让她树立自己绝对没被传染的信心,“按照目前制定的确诊标准,你差好多啊,你白细胞不低,肺部没有阴影,虽然你的心脏不是很好,不过发烧的时候有点心动过速是正常的。所以,你看,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接龙龙回来。”
素渔不是很放心,“那聂铃现在怎么样?”
“前几天是很危险,听阿旭说她很坚强,今天已经好多了,现在转出ICU。冲过那一关就是海阔天空。”子游扶素渔起来,递果汁给她喝,哄着,“少喝一点嘛,我那么辛苦给你榨的,增加维生素对身体有好处哦。”
素渔只好拉开口罩,喝些果汁,喝完马上又挡好。子游拥着她的肩,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我们把口罩撤了好不好?”
素渔吓的挪开位置,好离子游远一点,道,“别闹了,我现在疑似诶,都跟你说好多遍让你不要来看我了。”
子游郁卒,“素渔,我以为我们现在是热恋呢,应该如胶似漆才对,结果脸上都捂个大口罩,谈恋爱谈到我这么悲哀的一定没有,我去申请吉尼斯最悲哀恋人。”
素渔在口罩后面笑。即使生病,她的眼睛也很美,子游靠在病床的床头,情不自禁把她搂的再紧一点,“我跟阿旭说好了,结婚的时候他当我们伴郎。素渔,明天,明天我们一定去要求出院好不好?”
翌日一早,子游去内科谈素渔出院的事情,内科主任就给句话,“不行,继续住院观察。”
“她已经退热,各项指标没有显示说她就是SARS,现在素渔看起来已经很好了,为什么仍然要观察?”
“子游,有过类似病例,开始发热的前几天用药后热度会退,但是很快就会有反复,甚至可能十几天之后也会反复,所以不能大意啊。”
“十几天?”子游扬扬眉毛,重重的呼气。
内科主任苦口婆心的,“子游,我们医院可是有些年没有同事结婚过了,我想喝你们喜酒呢。我绝对和你一样希望李医生没有被传染。可是你也知道聂医生,她确实是非典,与她接触过的几个同事都倒下了。你稍安勿燥,过几天李医生的各项指标都正常,胸片也没有改变的话,我一准让她出院好不好?”叹口气,主任又说,“子游,你不能仗着是医院的医生没人管你,就一整天的呆在病房,你要懂得爱惜自己知道吗?”
子游知道,可他是真的没办法放素渔一个人在医院不管。无奈下想跟老主任说声谢谢,却有医生急跑进来喊,“李医生热度反扑,烧到40度,严重心率不齐,主任,麻烦你过去看看。”
最先冲出去的是子游,一颗心不断向下沉,就快沉到冰冷的湖底了,湖底离希望远不远?离绝望有多近?
躺在病床上的素渔,明显呼吸急促,她尚清醒,转着眼珠,看着病房里出出进进的医生护士。子游靠过去,尽量保持平静,象哄个孩子,微笑着安慰,“别心急,再吊两天针,一定会好,我保证,等你好了,以后我们都不打吊针。”
素渔喘着,只说:“对不起,子游,我累了你。”
“知道累了我就要补偿给我啊,”子游无视病房里其他人的存在,抚着素渔的头发,“所以你要努力点,好起来还债给我,不可以赖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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