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ldo;吱呀&rdo;而开,飘出一股浑浊的空气。昔日我留下的几个木箱子,仍原封不动地堆在原处,只是已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灰。我冲到其中一个跟前,用力揭开盖子,翻开几套旧日的衣裳,一个木盒子露了出来。我如获至宝,打开一开,只见金灿灿的葫芦依然熠熠生辉。
&ldo;是它了!&rdo;我欢呼一声,急急冲了出门,把正在观望的门房撞了个趔跌。
当我飞奔回秦叔宝的房内时,再去探他鼻息,已经是气若游丝了。必须立施援救才行!我又看了一眼怀中的盒子,我心里还存着一些犹豫。‐‐毕竟这只是突如其来的灵感,我没有任何医学经验,谁能保证会不会有危险?于是我转头哀声问:&ldo;果真没有办法了?&rdo;
&ldo;秦将军的脉象,在渐渐地消退。以此情形看,纵然是华佗再世也未必能将他治好。贵府……恐要为秦将军准备身后事了。&rdo;一御医无奈地轻摇着头。
我咬咬牙,取出盒中葫芦,想道:&ldo;既然如此,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rdo;
事不宜迟!
&ldo;滚烫的热水来!&rdo;我下命道,又对尉迟恭说:&ldo;请借大哥的匕首一用。&rdo;
没人知道我要干吗,却见我说的凝重坚决,也不敢怠慢,立刻有仆人去来一壶冒气的开水。我接过匕首,把葫芦的细嘴削去。只见内部光滑如镜,底部一个小孔,直通着底下尖细的长须。我记得史蒂夫曾说过,这正是阿尔卑斯山谷的居民用来计时的西方滴漏。那么,这根须必定是中空的。
我稍削去长须的尖尖,把热水从葫芦口灌了进去,不一会,果见的水滴不停地从须尖冒出。我用手感觉着尖部的硬度,轻点着头,到了水,把葫芦凑到灯烛上方,小心烘干里面的水迹。
&ldo;小雅,你要干吗?&rdo;尉迟恭终于忍不住,开声问道。
&ldo;输血。&rdo;我简洁地回答着,又吩咐下人去取来细绳,缠了葫芦的腰,把它悬在半空。
我轻轻把秦叔宝的手臂,从被窝中拉出,卷起他的衣袖,仔细地感觉着血管的位置。也不知他究竟吐了多少血,血管早已瘪了。我轻叹一口气,拍打着几下,总算见它隐隐地突了起来。于是,我举起左臂,右手握着匕首,迅速无比地往肘弯的动脉处刺了下去。鲜血喷涌而出,从葫芦口中流淌而入。
众人惊呼一声,纷纷冲上前来。
&ldo;别乱动。&rdo;我喊道,抖动着葫芦的细须,让血液顺着滴出。
我脑中尽量回忆着从科教片看来的片段,透过略透明的外壁,见管内血液充盈,便屏气凝神,把细须尖部插入秦叔宝手臂的静脉中。不见有血涌出,皮下未见青紫。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喊说道:&ldo;小郭,你过来扶好。不要让它乱动,否则会刺破秦大哥的血管。&rdo;
&ldo;是!&rdo;小郭忙坐下来,按稳了长须。
我按着手臂伤口的近心端,控制着不让血流得太快。输血宜先慢后快,我记得片子上是这么说的。
&ldo;你这方法可真有效?&rdo;御医凑上前来,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我看他一眼,无可奈何地说道:&ldo;反正也别无他法了,不是吗?&rdo;
&ldo;让我也来!&rdo;尉迟恭走过来,便要取过我手中的匕首。
&ldo;不可!&rdo;我连忙阻止道,&ldo;你们的血都未经过检验,不一定符合秦大哥所需。弄不好反而会让他丧命!&rdo;
尉迟恭闻言,立刻皱起了脸:&ldo;秦将军失血甚多,你一个人如何能应付得来?&rdo;
我淡淡地笑着,说道:&ldo;我是将死之人,与其让热血在刑场上浪费掉,还不如用来救秦大哥一命。临死之前能做上一件好事,也希望死后不用被打下地狱。&rdo;
众人一阵沉默。我看看臂上的伤口,见血流的不急,居然有点渐呈凝结的迹象,于是咬咬牙,又刺下去一刀。一些妈子丫头惊呼着,已然不忍卒目。尉迟恭、李世民、御医、小郭纷纷脸色转青,嘴唇紧抿,死死盯着我染满鲜血的手臂。一时间,房间内安静的只剩下血液滴入葫芦的声音。
伤口开的甚大,输血的速度加快了许多。渐渐的,我觉得有点头晕,于是深吸一口气,斜斜靠在床屏上。
&ldo;唐姑娘,你不要紧吧?&rdo;小郭忧心地问道。
我伸手探了探秦叔宝的体温,又仔细观察了一阵,确信他无不良反应,遂对小郭说:&ldo;小郭,倘若我昏迷了过去,但只要秦大哥一刻未醒,你便要保持着我的血持续流出。&rdo;
&ldo;这怎么可以?&rdo;小郭为难地看着我。
我嗔怒地看他一眼:&ldo;我的血始终都要流尽的,你的脑筋怎么如此不开窍?听好了,必须按我的话去做,否则便会前功尽弃!你难道不希望秦大哥能活过来?&rdo;
&ldo;希望……&rdo;小郭低头说着,忽然大声哭了起来,&ldo;我往日还痛恨姑娘无情无义,今日看来方知道自己想错了。&rdo;
我见他身体颤抖,不禁嗔怒着说:&ldo;哭什么,好好扶稳了,不然刺破了秦大哥的血管,又得花一番功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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