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许玲芳嚎啕大哭。钟锐坐不住了,作为客人,这时他得出面。他来到了门厅。&ldo;大姐……&rdo;
许玲芳对钟锐哭诉:&ldo;钟总,他他、他竟敢打人……告诉我妇联在哪,我得找她们给我做主。&rdo;说着要向外走,讪讪跟出的老乔用目光乞求钟锐,钟锐拦住许玲芳。
&ldo;都这时候了,妇联早下班了,要找也得等明天……&rdo;
许玲芳不听,要立马、现在就去。边哭着说着边推钟锐,推不开就撞,不管用她的哪里撞别人的哪里。她不在乎,钟锐在乎,既要拦住她,又得想办法尽量少与她发生肉体接触,累得出了一身的汗。
小乔趁乱背上包溜了。
即使是蒙着被子,也无法不听到这样的骚乱。王纯听到了骚乱中钟锐的声音,这才想起了&ldo;七点半&rdo;,看表,八点。
门厅里,许玲芳拦不住地一次次向外冲,钟锐对她的过火表演有点烦了,也是累了,手下拦得便不是那么起劲,竟让她拉开了单元门,无奈之下老乔只好亲自上马,与许玲芳扭作一团。这时王纯屋的门开了,王纯出来,看都不看哭闹着的许玲芳,也不理老乔,只对钟锐。
&ldo;呀,钟总来了。&rdo;
&ldo;……你好。&rdo;
老乔趁机赶快跟老婆递小话:&ldo;是我不好,咱俩进屋说。&rdo;不容许玲芳开口,又对王纯道:&ldo;对了,王纯,钟总来找过你一回了,你不在,想着想着还是忘告诉你了。&rdo;
王纯不理他:&ldo;钟总,那就上我屋来坐坐?&rdo;
老乔扭着脖子:&ldo;钟总,你去你去,咱们再聊!&rdo;
&ldo;那……好好劝劝大姐,今天这事儿是你不对。&rdo;
&ldo;是我不对是我不对。&rdo;趁许玲芳哭声高的时候对钟锐说:&ldo;我工作的事还请钟总多关照。&rdo;
钟锐跟王纯进了屋。老乔欲扯着许玲芳也进屋,玲芳不从。老乔去卫生间拧了个毛巾把递过去,边小声焦急地:&ldo;玲芳,进屋去听我跟你说!&rdo;
&ldo;你,你竟敢打我。长这么大我妈都没这么打过我……&rdo;
&ldo;进屋进屋,进屋你打我成不成?&rdo;总算劝进了屋。
两边的房间门都关上了,门厅的灯被忘记了关,孤零零照着一地骚动后的凌乱。
王纯哭了,孩子般抽抽答答。&ldo;……她看着她们家老乔好,就以为别人也都当宝贝,跟她抢,可笑!神经病!……&rdo;
钟锐摸摸她的头发。&ldo;吃饭去好不好?&rdo;
《牵手》第二部分(24)
&ldo;老实在屋呆会儿吧,说说话,去外面招摇什么。&rdo;
钟锐想了想,起身去拿水瓶,空的。
&ldo;我没地儿烧水。电热杯不敢用了。&rdo;
&ldo;插头进水了,有改锥吗?&rdo;
王纯拿改锥,钟锐接过,拧下一个螺丝,放到桌上,又拧下一个,与上一个放到一起,打开塑料壳,拿出里面的铜片,用手绢细细地擦。他低着头,全神贯注于手中的动作,每个动作都很认真,很细,过分细了。
&ldo;你怎么啦?&rdo;王纯看着他。
他笑笑,摇头,表示&ldo;没怎么&rdo;,继续着手中的工作。把修好的插头插上,等到电热杯发出丝丝的响声后他站起身来,出去了,过一会儿,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包。这个包刚才放在了老乔家里。他打开,从里面一样一样向外掏东西,花旗参,白兰氏鸡精,桂圆,奶粉,果汁……
王纯寻找他的眼睛,找不到,伸出手去托起他的头。&ldo;你……知道啦?&rdo;
两张脸相距很近,他甚至在她含笑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她瘦了许多,苍白,鼻梁上出现了两条以前没有的蓝色小血管,他伸出食指摸了摸。
王纯把这根指头连同其他指头一起攥住,要他回答问题:&ldo;你怎么知道的?&rdo;
为了不回答,为了不再看到那双眼睛,钟锐把女孩儿搂在了怀里。他无法预测未来,但有一个心愿很明确,不能失去她。于是他更紧地抱住她,却仍无可奈何地感到她仍不属于他……
如果不是因为何涛,这个时候,在奔波了那样的一天之后,晓冰绝对早已洗过澡,上了床,在灯下听着音乐看着书,准备睡觉,或者干脆就已经睡着了。因为何涛,因为刚刚跟他分手,她根本别想睡,今天她不跟某个人谈一谈他,别想睡着。这个人当然不能是妈妈,她可不愿意自己身边有一双窥测的眼睛。无可否认妈妈是知趣的,但与不知趣的相比,不过是行为方式的区别,本质上,所有的妈妈都一样,不管是有文化还是没文化。她想到了王纯。回到家,点个卯,跟妈妈说一声,&ldo;看看王纯去。&rdo;转身又下了楼。身上脸上到处黏糊糊的,一天的汗水灰尘了。
一步两个台阶地上了三楼,晓冰不假思索敲门。开门的是个小老头儿,晓冰后退一步仰脖看了看门牌号码。
&ldo;是找王纯吗?&rdo;老乔和气地问眼前这个气喘吁吁的女孩儿。
晓冰恍然想起王纯跟她说过她跟人合住一个单元,赶忙点头。
&ldo;王纯!来人了!&rdo;
小老头儿吆喝完就进了屋。王纯应声出来。一见来人,喜出望外。&ldo;晓冰!……来来来!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rdo;拥着晓冰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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