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陆莫笙第一次见面,是在夜总会。
我叫秦若,是海城最大的夜总会,维多利亚的小姐。我一点都不避讳我这个身份,至少现在是这样。
这份工作让我能衣食无忧,我可以不靠父母,不靠男人就买到自己想买的东西。我的生活层次比同龄人都要高。更可况,我从不出台。
或许在很多人眼里,我活的很卑微,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我陪酒卖笑也好,溜须拍马也罢,我有自己的底线,我不陪睡,不管客人出多少钱,十万还是一百万,这是我的原则,没有人可以逼我打破。
男人都很贱,越是吃不到的,越是眼红。可能也是这个原因,我在维多利亚算是小有名气。我也知道,很多姐妹在背后骂我,又要立牌坊,又要当婊子。但我一点都不在意,我守住了自己的底线,也赚到了钱。
和以往一样,我刚到了维多利亚,就被妈妈叫到了一边,她低声的关照我说,“秦若,8258今天来了几个客人,出手很大方,要怎么做,你懂的。”
“嗯,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这里的妈妈桑,叫颀姐,她对我算是很照顾,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互惠互利。捧我的客人多了,她的分红自然也会多。8258是这个楼层里最豪华的一个包厢,最低消费就是五万元起,不用她多说,我也知道里面的客人来头并不小。
这个包厢里的客人,非富即贵,出手阔绰,也不会玩的太过。毕竟这个年头里,谁也不想为了一时的痛快,被人抓到什么把柄。所以,这个包厢,颀姐从来都是分给我去陪的。
用颀姐的话来说,秦若懂的分寸,会看眼色,识大体,不惹事。但不管她怎么夸我,我心里却很清楚,因为我从来不跟她计较利益分配的问题,我也知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长此以往的合作下去,颀姐也不笨,该给我的,一分都不会少。
我走到8258的包厢门口时,已经换上了职业化的笑容,我伸手敲了敲门,却没有得到里面的回应。我等了一会,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饶是我在维多利亚一年多了,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偌大的包厢里,整整齐齐的站着十几个人,各个手上拿着手臂那么长的西瓜刀。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人,我见过两次,四十岁左右出头,做地产开发的杜老板。
我犹豫了几秒钟,尽可能的保持冷静,我知道,我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没有别的办法。我迈步走了进去,朝着杜老板微微一笑,礼貌的说道,“杜老板,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说着,我走到了沙发的位置,顺势就坐到了杜老板的身边。我拿起桌上的红酒,倒了浅浅的一杯,递给了他。
杜老板将手里抽了一半的香烟掐灭,随手就扔在了地上,他接过我递给他的红酒,却一句话都没说,他的视线,始终望着正前方的那个人,我见状,也识趣的不再开口。
和其他人不一样,站在杜老板面前的那个男人,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尽是冷漠的表情。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很特别,他脸上的轮廓棱角分明,一双眸子英气逼人,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男人就这样直直的望着杜老板,半点都没有怯场。
杜老板抿了一口酒,淡淡的说道,“陆总,那批货款,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打过来。你说这件事,我已经前后跑了十几趟了,就算我不嫌麻烦,也不能累着我手下的兄弟们,你说是不是。”
杜老板的话里带着几分威胁,又衬着这样的场面,那十几把西瓜刀明晃晃的在我眼前竖着,就连我这个局外人,都无法淡定。
但那个男人却不一样,他完全没有因为杜老板的话而有任何的触动,他面不改色,甚至脸上带着一丝戏谑。过了许久,男人低沉着嗓音,开口说道,“杜老板,你那批劣质的原材料,让我损失了好几千万,你觉得,我该怎么和你算。”
杜老板突然就站起身,他重重的把红酒杯放在大理石的茶几上,使杯子里的红酒都洒出了几滴,在乳白色的台面上,格外的刺眼。
“你这么说来,是不准备给钱了?”杜老板朝着那个那人走了过去,浑身都散发着戾气。
之后的那一切,我几乎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发生的,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举着半截碎掉的红酒瓶,用力的抵在杜老板的脖颈上。酒瓶砸碎的巨响让我有些懵,在看到杜老板脖子上渗出的鲜血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动静还是引来了别人的注意,一阵敲门声,让我的心脏直接悬到了半空中,我坐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让他们走。”男人突然低吼了一句,我错愕的望着他。他皱着眉,又一次重复道,“让他们离开。”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我点了点头,鬼使神差的站起身,到了门口,打发走了门外的颀姐。
我重新关上门,背靠在门上,始终无法平息自己加速的心跳。更让我意外的是,我的目光,一直就这样停留在这个男人身上,无法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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