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赵小娟在生前遭受了多大的折磨,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每一个目睹此景的人都沉默不语,有几个年轻人默默抹眼泪。
把尸体冲洗干净之后,赵家人用一张棉被把它裹住,抬走了。
樊娇娇说:&ldo;赵小娟的尸体找到了,那樊木生的呢?我们要不要找?&rdo;
樊大东说:&ldo;当然要找。不过他的尸体被埋在哪里了?我们樊家的长辈这几年都死的差不多了。没人知道樊木生被埋哪儿了。&rdo;
我说:&ldo;不用担心,我知道他在哪。&rdo;
&ldo;真的吗?在哪?&rdo;他问。
&ldo;很简单,就在你昨天晕倒的地方。&rdo;
樊大东恍然。他立刻组织了几个人,带着铁锹和镐头来到昨晚晕倒的地方,让人挖了起来。挖到一米多深的时候,铁锹挖到了第一块骨头。
一块脚骨。
樊木生被头下脚上,像种树一样埋在了地下,和被沉在水里的赵小娟不同,他的血肉早已经在四十年中腐烂殆尽,骨头也朽脆不堪。
樊大东把所有的骨头都捡起来,小心翼翼地装在了袋子里。他说要给自己的大伯造一座坟,和自己父亲的坟地远远避开。
他还说,经历了这个故事,才知道老婆原来最爱自己。他说要在水塘边盖一间房子,把老婆接过来,一起养鸭子。
或许,他们还能生一个孩子。
快天黑的时候,我和樊娇娇开车回到了市区。
她把我送到门口。
开门后,我还没开口。她就说:&ldo;成哥,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咱俩……咱俩虽然有过肌肤之亲,但不是一路人,肯定没结果的,你才小,我已经不年轻了。我要谢谢你,帮我解除了身上的诅咒,我也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我明天把劳务费让刘大姐送过来。&rdo;
我说:&ldo;你知道该给我多少钱吗?&rdo;
她说:&ldo;老郭说你的出马费是一万,别担心,这点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rdo;
我说:&ldo;错了!&rdo;
她愣住了:&ldo;多少钱?&rdo;
&ldo;一块钱。&rdo;
……
之后,我又在苏州逗留了几个月,干了几趟活,赚了一点钱,估摸着师父要出关了,辞别了老郭的挽留,坐上火车回了山。
经过了这一段经历,我发现自己并不适合干这一行,这才明白之前师父所说的,我尘缘未了是什么意思,于是还俗。
其实我本来也没有度牒,师父说原来也不算真正的出家,不过是在山上修行而已。
我下山之后,学了一门做大饼的手艺,靠着赚来的几万块钱,在省城开了个小小的大饼店,找了个女朋友,过上了平静的生活,实话说,我的手艺不错,慢慢地有了知名度。我的前女友也曾来过我的店里买饼。我还听说后来煤价下跌,煤炭企业效益不好,她父母也与某一位贪官有一些不清不楚的瓜葛,被纪委好几次叫走协助调查。
然而这些都已经与我无关。
师父曾经说过,所有走过的路,都是必经之路。我的人生中,应该经历这一段不平凡的日子。也许在某一天,我会向我的孩子说起这段经历。
这就是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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