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要不然放弃考美院算了。&rdo;顾关山叹了口气道,&ldo;……我没办法昧着自己的心画画,现在的我画着每一笔,都在怀疑我自己,而且当我怀疑我自己的时候,我就总画不好。&rdo;
沈泽却没有接触过这个世界,再着急,也只能治标不治本地安慰:&ldo;……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不就是个美院么,上不了又怎么样?&rdo;
连他自己听起来,都恨自己安慰得不着调,干巴巴的。
顾关山苦笑了一下,说:&ldo;上不了美院也没什么,就是会被所有人看不起而已。&rdo;
沈泽:&ldo;……&rdo;
&ldo;我不能让你丢脸,也不能让自己蒙羞。&rdo;顾关山看着沈泽,认真地说,&ldo;可是我又做不到。&rdo;
沈泽伸手摸了摸顾关山的头发,金黄斜阳透着玻璃窗映进来,洒了满地温暖的光。沈泽轻轻地揉了揉那柔软的头发,顾关山蹭了蹭他的手心,在斜阳里眯起了眼睛。
&ldo;沈泽……&rdo;她绒绒的头发又蹭了蹭沈泽的手心,小声说:&ldo;……我好喜欢你呀。&rdo;
沈泽是翘课出来的,对他而言翘课出校门完全是家常便饭‐‐沈泽熟知一中的每个铁栅栏,知道哪里翻墙最方便,也知道怎么糊弄学校的门卫,这样酷炫的不良少年沈泽本来是来看顾关山的,结果被顾关山一句甜言蜜语摁住了,开始当模特。
……
沈泽坐在椅子上,不自然地扭了扭:&ldo;……顾关山,你不能拍一张照着画吗?&rdo;
顾关山摇了摇头,踩在凳子上认真地说:&ldo;不能。&rdo;
&ldo;你这样折腾我,我真的很想回去上自习。&rdo;沈泽不自然地别开脸:&ldo;顾关山你‐‐&rdo;
顾关山皱起细眉毛,斥道:&ldo;你别动!&rdo;
顾关山专注地拿着调色板,沈泽则满脑子的旖旎思绪‐‐心上人正为自己画头像呢,这种福利‐‐任哪个毛头小子都会为这场景脸红。
沈泽面上不慡道:&ldo;顾关山你耽误我做作业‐‐&rdo;
&ldo;你跑出来找我的时候想过作业吗?&rdo;顾关山看了他一眼,&ldo;‐‐你没想过。沈泽,你翘课出来就得有这种觉悟,答应我当模特的时候也得有这种觉悟,画到一半模特跑了,我怎么办?&rdo;
沈泽:&ldo;你哄我当的!你要不是跟我说那句&lso;太喜欢我了&rso;我才不会‐‐&rdo;
顾关山笑得眼睛弯得像小月牙儿:&ldo;沈泽,我最喜欢你啦。&rdo;
沈泽:&ldo;……&rdo;
沈泽有骨气地说:&ldo;行,最多再当两个小时。&rdo;
沈泽也没想真跑,就算顾关山撵人他也会死皮赖脸留在这儿,顾关山这还给自己画着头像呢,哪能一走了之?白炽灯从天花板照了下来,灯下阴影交错,风从窗fèng吹入,带着一种春夜的辽阔。
沈泽闹腾,是因为想看顾关山画的什么样子了。
顾关山画他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温柔,她调着颜色,眼睫低垂,让人想起在春日夜晚绽放的夜来香。
沈泽不自然地动了动,又忍不住抱怨:&ldo;你们那个什么色彩,不是画静物吗‐‐&rdo;
顾关山正咬着嘴唇思考在哪落笔,沈泽趁顾关山不注意,从旁边静物堆里拿了个苹果,吭哧啃了一大口。
顾关山听到那一响啃苹果的声儿,头都没抬,用笔搅了搅颜料,漫不经心道:&ldo;沈泽,你知道吗,全天下的画室,都有同一个传说‐‐&rdo;
沈泽:&ldo;嗯?&rdo;
顾关山:&ldo;吃静物考不上大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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