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绕过他们身边去叫霖羽起床,却被混沌一把抓住了。
“你跟我出来。”
我看了一眼彭食其,他脸上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平静地望着我,平静地好似一潭如镜清水。
混沌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我这才连忙跟了过去,只是到了门外他还不停,居然下了楼,而且步伐飞快,我根本就跟不上他。
到了楼下,我才发现他站在一旁的树下等我。
早晨的阳光透过树枝斜斜地洒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青衣上的斜云流纹,照亮了他垂在一侧但紧握的手,同时也照亮了他嘴角无限放大的冷意……
我有些后悔跟了他出来,不情不愿地一小步一小步地慢吞吞地挪了过去。
他的眼窝微陷,面庞也消瘦了许多:“良姜,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
“是。”他问得如此直白,我便也给了一个最直白的答案。
“行。”他连连点头,脸上倒没什么太过悲痛的神色,“我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比不过他。”但是话语里却令人听起来感觉有……伤。
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沉默。
“我不会呆在这里了,我会离开。”
我这才开口问道:“去哪里?”
“白玉那里。白玉那边需要帮忙,你知道有了瑟锦在,很多事情他都要分神。”说分神都好听了点,自从瑟锦回来之后,白玉简直跟个跟屁虫似的黏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他这人,公私一向分得清,即使心里再不舒服,还是会对我们不离不弃。
我以为他会一走了之,看来是我小人了。
“对不起。”说不出其他的话,我生涩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他淡色的唇半开半合,眼眸里稍稍凝了些温度:“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不怪谁,也许我早点遇见你,不,我现在宁愿,根本没有遇见过你。”
他说完这句话,便隐身消失了,只留下我一人站在树下,望着树叶投下的斑驳阴影,怔怔地发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转身上了楼。
进了门,发现霖羽已经起床了,正坐在桌前和彭食其一块儿吃着面。
我走过去坐下,问彭食其:“你跟混沌都说了些什么?他竟然走了……”
他夹起几根面条慢条斯理地送入口中,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不回答也就算了,反正…也没有意义。我捧起面碗,也吃了起来。
霖羽一边“哧溜、哧溜”地吸着面,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大人,霖羽想回归本职了。”
彭食其吃相就文雅了许多,他慢条斯理地吃着,用帕子擦了擦嘴才开口:“为何?”
霖羽那鬼精灵冲我和彭食其眨了眨眼:“我才不要做姐姐和大人的电灯泡呢,我要回去跟哥哥们一起,专心替大人服务。”
我连忙拒绝:“不要啊,你要是也离开了,那我得多无聊。”但是其实内心又有一点小期待,不知道只有我和彭食其在一起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彭食其却露出了非常满意的笑容:“那好,霖羽你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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