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宿点了根烟,瞅了眼四下乱瞄的晏言,“这人还成吧,眼比你好使多了。”
那人一愣,脸上笑意一顿,又笑了笑,有些尴尬,“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哪能入您的眼呢?”
“程正元你别老巴结我哥行吗,有那闲工夫多点点金多好。”白磬两手掐腰,一副泼样,逼得程正元连连赔笑。
“行,行。”程正元笑着,没敢顶嘴,却暗中记下了晏言的样子。
越宿手一伸往他肩上一拍,“看什么呢?”
“没、没有。”程正元赔着笑脸。
“别老打小算盘啊。”越宿一脸高深莫测,整得跟真的一样。
程元正继续笑着,“不会,不会。”
一路上晏言都没跟越宿说话,搞得外人以为他们真的不熟,想上晏言这里打探情报的人又开始观望了。
下车的时候,越宿才对晏言低声说了一句,“离神像远点。”
晏言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嗯。”
神像和他们第一次见到时一模一样,好像从来没有被越宿几刀切碎过的样子。
这次拜神像没再有人敢对神像不敬,哪怕心里有些微词,也不敢在这里说出来,那神像吃人的样子还深刻地刻在每一个人心里。
晏言跪在远处的垫子上,只觉得这种众人皆跪的状态特别像传销组织聚众闹事,充满了唯心主义的荒谬感。
也许等出了山之后,会有一大部分的人改变自己的信仰。
大殿里安静极了,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时烧到杂质时发出的“噼啪”声,还有木质神像被风吹拂发出的“咔擦”声。
导游是最后一个直起身的,她的动作不见得多恭敬,却充满畏惧。
也许这个神需要的东西不是衷心的敬意,而是真实的恐惧。
“可以了,出去吧。”导游一脸平静,像是对这种情况根本不在乎。
众人从蒲团上起来,连懒腰都不敢伸。
有几个人却还跪在蒲团上,没有起身。
晏言细看一圈,发现是那几个早上吃了鸡蛋的。
“旅游团的请到庙外集合。”导游又说了一遍,稍微提高了声音,却仍然控制在某个范围内。
那几个人才如梦初醒,从蒲团上站起来,因为跪了太久,腿都有些发麻。
导游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说,“请到庙外集合吧。”
那些人恍恍惚惚地出了大殿,神情中带着茫然无措。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困,甚至连自己睡没睡着都不知道。
等集合后,导游清点了人数,确认人数刚好,她点点头,带领大家下山,赶向大巴。
山路很陡,有的地方直逼深渊,一探头看下去都觉得眼花缭乱,他们只能排成一队,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有的地方还需要侧着身子过去。
山路难走,导游跟在后面,手里拿着红旗。
正走着,前面突然躁动了起来。
有人喊着,“他掉下去了!”
晏言只看到一道白光闪过,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他小心回头巡视,发现是那几个吃了鸡蛋的人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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