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初停。
香港焕然一新。
闷热天气也随着昨晚暴风骤雨散去,让人感到凉爽清新。
挂着“666”车牌的黑色福特小轿车停靠在警署附近云吞面摊前。
赖皮华慌慌张张从驾驶室下来,跑到后面帮颜雄把车门打开。
斗鸡强被杜永孝一脚差点踢成废人,听说老二差点爆掉,幸亏圣玛丽医院的主治医师是从西洋过来的鬼佬,医术高明,连夜给他做了积液刺破手术,斗鸡强才没有变成“阉鸡强”。
鸡强毕竟跟了颜雄很长时间,情谊还是有的。就算颜雄再怎么无耻,也找时间去探望了一下,安慰斗鸡强努力战胜病魔,尽快回归生活,他颜雄还需要斗鸡强帮忙处理工作云云。
斗鸡强感恩戴德,对着颜雄痛哭流涕。
斗鸡强这几天在医院休养,原本在警署属于“万年老二”的赖皮华就抓住机会顶替斗鸡强成了颜雄御用跟班。
“颜爷,小心点,路滑!”赖皮华搀着颜雄从车上下来,一脸得意。
颜雄看着泥泞地面,新皮鞋不知如何落脚,“找些硬纸板过来!”
“好勒!”赖皮华赶忙去旁边水果摊,要了一些硬纸板,撕成一块块,铺在泥路上,直到云吞摊前。
颜雄在赖皮华搀扶下,犹如怀孕女子,踩着纸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过去。
云吞摊主看到颜雄到来,顾不得听收音机,急忙上前:“颜探长,还是老样子?”
颜雄点点头,找了一个干净座位坐下,“少点汤水,多几粒云吞!”
“好的,稍等!”摊主忙活去。
颜雄坐在小马扎上抱怨:“这政府也是,收那么多纳税人的钱,却不知道把这破路修一修!”
赖皮华翻开茶杯,提了茶壶给颜雄倒水:“颜爷说的是,那些鬼佬只知道卷了钱往英国跑,又有几个对香港好?”
“所以说,我们华人就要拧成一股绳,要奋斗,不给那些鬼佬好脸色看!”颜雄挥舞拳头,“别人都以为我颜雄喜欢巴结那些鬼佬,喜欢给那些鬼佬擦皮鞋,其实我那是在忍辱负重!”
赖皮华不知道该怎么附和这句话,人人都知道颜雄是马屁精,在鬼佬面前甘做儿子,现在却讲的这么大义凛然。
这时摊主端了云吞面过来,小心翼翼放到桌子上,然后谄笑着对颜雄说:“颜探长,照你习惯,多放了五粒!”
看着一整碗几乎全是云吞,没有汤水的“云吞面”,颜雄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把收音机声音放大点,我好钟意这首《客途秋恨》!”
摊主忙取来收音机,调大声音,放到颜雄身旁。
颜雄用汤勺舀着云吞,含进嘴里,有点热,就多含一会儿,等差不多,嚼几下,咕噜,咽进肚子里,耳边听着收音机里面传来名角“新马师曾”演唱南音:“凉风有信,秋月无边。思娇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颜雄跟着曲子,摇头晃脑,吃得惬意,舒坦。
龅牙驹一瘸一拐从远处走来,看到颜雄在吃云吞,忙加快速度,很快就站到颜雄面前。
“干爹,我来给你汇报情况!”龅牙驹立正行礼。
颜雄指指对面椅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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