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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阿尔梅达的新年会议（第1页）
会议室内的气氛十分凝重，自安贾迪普岛沦陷之后就没什么好消息，自本土而来的香料商船没能按期抵达，印度商人带来的香料都被堆积在商栈的仓库内，一时间，几个港口的香料价格暴跌。
这引致印度商人的不满，葡萄牙商栈为了获取稳定的香料供应与这些商人签订贸易协定，以商定好的价格收购数额固定的货物。然而香料价格暴跌的现状却让他们认为葡萄牙人是在故意用这一手段压价。
各个葡萄牙商栈已经被这些不满的商人围得水泄不通，每天都有人在指责副王故意破坏协议，让他头疼不已。
葡萄牙的武力遭到打击，信誉遭到质疑，如果一个处理不好那曼努埃尔的宏图伟志就是被顷刻葬送。
只是，若仅需对付印度人，副王倒也不必如此发愁。然而自安贾迪普岛之劫后，他就委托商人和科钦大君收集有关于萨法维的信息，还多次咨询狄摩吉，终于在1507年的新年夜，他抽空将所有收集到的信息进行整理，并召集全体高级军官开会了解新现状。
“这是我们来到印度以来所遇上的最严重的失败，很有可能成为印度事业终结的开始。”
阿尔梅达一脸的凝重让现场的舰长们反应各异，敌意、疑惑、惊讶、担忧等情绪漫入会议室，无人插嘴打扰副王。
“攻击安贾迪普岛的舰队属于波斯苏丹，其名为易卜拉欣。就是旧约里释放巴比伦之囚的波斯人，受膏者居鲁士的后代。如今他们也是穆斯林，不过被鲁姆人和印度人视为异端。”副王先是介绍基本信息，然后继续介绍萨法维的实力。
“这个异教君主统御着广袤的领地，人口众多、繁荣富裕、实力强大，霍尔木兹岛两侧的所有海岸都臣服于他的权威，据说可与鲁姆苏丹平起平坐。并且他还于去年征服印度，称印度皇帝，各个王公大君没有不臣服的。自北方返回的间谍将他的所见已经整理好供我参考，其陆军庞大且精锐，比科钦、卡利卡特或是其他我们见过的人马都强得多。并与鲁姆苏丹相同，波斯苏丹麾下同样有一支不可小觑的舰队，这是印度人和麦加穆斯林都没有的。”
当听到这个新下场的对手似乎有着无可匹敌的实力，船长们的焦虑被进一步增重：“天主庇佑，没什么能够阻挡福音在印度的传播。”
“我也希望如此。”阿尔梅达如此回应，在他看来，当下最紧要的问题还是卡利卡特，在此之前还是不要因为波斯人而额外耗费精力。
“根据现在已知的信息，安贾迪普岛的堡垒之所以遇袭，是因为这座岛屿归属比贾布尔苏丹统治，而他则是波斯苏丹的臣属，这很有可能就是原因。经过思虑，我打算放弃安贾迪普岛。”
一些舰长认为这一决定是软弱的表现：“阁下，如果我们不能为牺牲的同胞复仇，那所有人都会轻视我们，到时候要怎么在印度立足？”
“像圣乔治那样紧握骑枪，刺穿恶龙的脖颈！”
这些狂热的主战军官煽动起会议现场的气氛，阿尔梅达打算先给过热的情绪降降温：“诸位，如今在印度，我们还没有为国王陛下获取过一块领土，放眼望去都是慑于武力而结成的盟友和附庸，最大的麻烦卡利卡特未除，自本土的增援未到，当下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
“并且安贾迪普岛本身物产匮乏，无法维持强大的驻军，又太靠近敌国比贾布尔，这样的地方我军是待不下去的。”
当下的副王没有稳定的后方，新补充的兵员和船只都来自本土，这显然无法维持高强度的对抗。这样的囧状就更显出击败扎莫林、获取一块领地的紧迫性。
“可如果敌人认为占到上风，继续有堡垒遭到袭击怎么办？”负责在外驻扎的船长显得忧心忡忡，若是这个问题没有办法解决，那驻军的士气就提不起来。
不过这个问题在阿尔梅达看来就是慌张到失了智，除去安贾迪普岛外，其他的堡垒都修造在港口城市之内，根本不能像围攻一处荒岛那样方便和顺利。并且距离比贾布尔的果阿港都有些距离，从海上进攻需要支付更高的攻击成本，葡萄牙驻军可以轻松坚守至援军的到来。
副王用这样的说辞安抚这些驻军长官，随后又威胁道：“如果有人认为自己仍然无法胜任职务，可以现在就像我提出来，我可以将你送回回国的船队上。”
没有人愿意背负逃兵和懦夫的恶名，船长们都表示可以为了基督和国王而全力克服驻防地的所有困难。
“阁下，那既然您不想与他为敌，那接下来要怎么做？”洛伦索询问副王对此有什么想法。
对于葡萄牙宫廷来说，举全国之力开辟前来印度的航线是为了什么目的？这是伊比利亚再征服运动的延续，曼努埃尔的最终目标是消灭盘踞圣地的马穆鲁克，让基督的福音重临这片土地。
从这个角度来说，不死不休的敌人仅有马穆鲁克苏丹国，阿尔梅达认为可以利用萨法维的异端身份，以此为切入点打开局面。
“我打算派遣使者前去霍尔木兹与波斯人进行接洽，并了解已经有哪些港口接受波斯苏丹的统治，对印度洋所知越少，我们越危险。”阿尔梅达还是选择先谨慎、稳妥地行事。
他希望能够通过使者与波斯人就印度洋局势达成共识，并以翦除异端的动力和名义说服易卜拉欣对马穆鲁克苏丹国发动进攻。
见没什么异议，副王便解散众人，结束此次会议。
“阁下，您认为真的可以与这些波斯人达成合作关系么？”洛伦索和另外几位拥护副王的军官在会后单独留下与阿尔梅达继续议论。
“这只有天主知道，不过等到增援抵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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