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过脸颊,带来阵阵鲜草混合着泥土的味道。细细密密的雨丝从天而降,把道路两旁的房屋渐渐打湿,使其变得越发朦胧隐匿。偶尔有老人带着小孩嬉戏着走过,总是会发出格外灵动的笑声。
曾几何时,言清菡是讨厌下雨的。因为雨会让天空变得晦暗,会让人的心情跟着变差。但是此时此刻,感受着身边人微凉的体温,闻着她身上独有的淡香。她忽然觉得,下雨也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至少,可以给自己和蓝汧陌如此靠近的机会。
今天,是十一黄金周的第一天,言清菡以参加艺术品鉴赏会为名,推掉了公司安排的活动和莫霖的召唤,偷偷和蓝汧陌来了这个偏僻的古风小镇。在以前,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对外公撒谎。可是在认识了蓝汧陌以后,她发现自己所做的事情已经越来越离谱,甚至是出格。
“清菡在想什么?”许是自己沉默了太久,身边人担忧的问道。言清菡循着声音回过头,对上的便是蓝汧陌笑意盈盈的一张脸。在相识的这段时间,她已经能够分辨出蓝汧陌什么时候是发自内心的笑,什么时候又是敷衍伪装的笑。
现在,她能感到身边人的愉悦,更知道这份愉悦的源头是自己。
“没什么,只是走的太久,腿有些累了。”言清菡随意找了个理由躲过蓝汧陌的追问,不过她也的确是有些累了。毕竟穿着高跟鞋走了整整一个上午,哪怕再厉害的女人,恐怕也会受不了。“嗯,还有几分钟就到宾馆了,回了那里我替你按摩。”
“你还会按摩?”
“嗯哼?清菡又小看人呢。告诉你,我可是十项全能的好老婆,多少人想要找我我都没有理她们呢。”蓝汧陌自豪的说着,看她那副得意的嘴脸,言清菡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除我之外,你还给其他人做过饭?为她们按摩过?”
“呃...”
蓝汧陌不笨,自然听得出言清菡话里有话。看着不再和自己同撑一把伞,而是兀自向前走着的人,她笑了笑,赶紧追上去。“清菡在吃醋吗?”蓝汧陌笑着问道,她这样满不在乎的表情让言清菡更加不满,同时也有一分心事被察觉的尴尬。
是了,她承认自己是在不高兴。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对于过去的事也不该太过计较。可是一想到蓝汧陌曾经把对待自己的温柔和体贴给予过别人,言清菡就觉得心里格外别扭,甚至是有些不平衡。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幼稚,可是控制得了思想,却控制不住心。
“清菡,小心着凉。”这时,蓝汧陌从后面追过来出声叮嘱道。看她把大半边的伞都撑在自己头顶,而她自己则是沐浴在雨中。言清菡皱起眉头,慢慢靠近蓝汧陌,让两个人的身体重新回到伞里。接下来的时间,她们依然手挽着手在雨中漫步,心境却不像之前那样平和。
一路无言,在快要接近宾馆的时候,蓝汧陌忽然停了下来,言清菡疑惑的看向她,却发现这个引得自己生气的罪魁祸首竟然还格外灿烂的笑着。“你笑什么?”言清菡低声问道,实在搞不清楚蓝汧陌到底想做什么。只是回答她的并不是她想要的解释,而是一个再轻柔不过的拥抱。
“清菡,你知道吗?每一次看到你为了我的事而开心,生气,我都会很高兴,很满足。这样,至少证明你是在乎我的。你太优秀,以至于我每次和你在一起都会觉得是这是一场梦。等到梦醒了,我还是那个我,而你,也不会认识我这样的人。”
“之前就对你说过,我曾经的生活很乱,也很烂。但是为了你,我可以全部改掉。你问我是不是也对别人这样好过,呵呵...清菡还真是个笨蛋,居然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除你之外,我不会对任何人这样。现在是,以后更是。”
“小陌...”纵然只是再平凡不过的字符,却还是可以让人轻易动容。言清菡伸手回抱住蓝汧陌,越来越紧,越来越不想放开。她喜欢拥有这个女人的感觉,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喜悦。就好像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其他的便不再重要。
“嗯,清菡,我在,我会永远都在你身边。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试试在雨中接吻的感觉是怎样的。现在,可以吗?”蓝汧陌说着,缓缓朝言清菡靠近。感到她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自己的鼻尖上,言清菡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伞不知在何时掉落到地上,雨水浸透她们的发丝,衣服,却无法阻止她们想要接近的心。两舌相挑,婉转游移。四片唇瓣好似黏在一起的寄生体,只有互相依存着对方才能共存。此时此刻,蓝汧陌就是蓝汧陌,言清菡也只是言清菡。她们之间没有身份的差距,更不用忌惮外人的眼光。
偶尔有几个人路过,看到她们亲吻在一起的模样,眼中并没有丁点厌恶,反而带着深深的祝福。细雨,和风,石路,古镇,再美好的景色,现在也只能作为两人的点缀。
因为,爱情最美。
“小陌...好了...上去吧。”再一次被吻的呼吸不畅,言清菡瘫软在蓝汧陌怀里,低声诉说。看着她隐隐泛红的脸颊,蓝汧陌真的爱死了言清菡如此娇弱妩媚的样子。她会在自己面前露出外人所不曾看见的模样,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生气,也会极为霸道的喂自己吃饭,更会和自己抢着吃最后一根草莓棒。
这样的言清菡才是真实的,鲜活的,属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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