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归庭连忙推辞:&ldo;不用了,符锅头,我能够受得住。&rdo;
符鸣走在前头:&ldo;你身体一向不甚健壮,还是多注意一些好。这虽才中秋,但是天气已经颇凉了,早晚还是得注意添衣裳。&rdo;
石归庭心里一暖,涌出一些甜蜜,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听见符鸣说:&ldo;你听,好像有人在哭。&rdo;
石归庭停下来,果然有啜泣声顺着风断断续续传来:&ldo;是真的,去看看,可能是春生。&rdo;
两人循着哭声,一路跑到了镇尾,转了一圈,才在一个墙根下找到人。石归庭走近一点,小声地问:&ldo;春生?&rdo;
那人停止了哭泣,但是并没有应声。符鸣走过去:&ldo;是春生。春生,你怎么在这里?&rdo;
石归庭走过去一看,春生穿着单衣,正抱着膝盖坐在地上:&ldo;春生,你怎么了?怎么不回去睡觉?&rdo;
春生不说话,也不哭了,时不时抽噎一下。石归庭伸手去拉春生:&ldo;走吧,春生,我带你回去睡觉。&rdo;
春生坐在地上不起来,石归庭和符鸣两人各搀了一边,将他拉了起来,拖着他回马店。石归庭将符鸣给他披着的衣服给春生披上,以免他着凉。
符家茂也赶了过来:&ldo;找到春生了?春生,你跑哪里去了?&rdo;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春生非常粘符家茂,但是此刻他听见符家茂的声音却打了个哆嗦,又挣扎着扭头想跑走。石归庭察觉到他的异样:&ldo;春生,这是你的茂哥啊。别怕。&rdo;
春生挣扎不开,只好低了头,小声说:&ldo;茂哥不好,屁股痛。&rdo;
石归庭和符鸣一听,都看着符家茂,符家茂有些挂不住,他吞吞吐吐地说:&ldo;我跟他闹着玩,拍了他两下。&rdo;
石归庭板着脸:&ldo;春生现在的神智,比孩子还不如,你要对他耐心一点,怎么能够打他呢?&rdo;
符家茂急忙争辩:&ldo;我没有打他,我只是……&rdo;又住了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符鸣冷冷地说:&ldo;家茂,这次带你和春生出来,是石大夫央求的。我们也是想为春生好,所以才同意你们跟队。春生交给你,你就要照顾好,不能三天两头出问题,如果你不能保证做得到,那么你就带着春生回去,这里离家还不远。别给石大夫添麻烦。&rdo;
符家茂低了头:&ldo;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春生的,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rdo;
符鸣没有说话,率先进了马店。符家茂过来牵春生,春生甩了下手不让他碰自己,符家茂有些尴尬。石归庭看在眼里:&ldo;家茂,今晚春生跟我睡吧,明天再说。&rdo;
符家茂只得点点头,看着石归庭将春生领进房间。
第二天早上起来,春生仿佛不记得昨晚躲符家茂的事了,又非常亲热地凑在符家茂的身边,石归庭松了口气。他拿着符鸣的外衣,跑去还衣服:&ldo;符锅头,谢谢你的衣服。&rdo;
符鸣没穿外衣在马厩边喂马,从石归庭手上接过衣服,随手披在身上:&ldo;唔,不用谢,去吃早饭吧,一会儿就出发了,今天下午就可以到大理了,晚上到大理去过节。&rdo;
石归庭才想起来今天是中秋节了,晚上还可以到洱海边上去赏月呢,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期待起来。
因为都是空驮子,马队走得比平时快许多,大半个下午,马帮就进了大理城,依然还住在上次的那个马店。白膺带着几十匹骡马在马店已经等了半月之久了,看见大伙儿回来,自然是喜不自胜,连忙去安排马店老板给整个马队准备一顿丰盛的团圆饭。
&ldo;我还以为你们要在家过完节才过来的。&rdo;白膺笑嘻嘻跟着符鸣迎进屋。
符鸣将重重的褡裢扔到桌上:&ldo;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想到你们在大理等了半个月了,怕你们等着,就尽快赶回来了。&rdo;
白膺得意地说:&ldo;回来得正好,古宗帮正有一批货找我们运送,他们骡马数量不够,差七十多头,我们马帮正好。&rdo;
&ldo;送去哪里?&rdo;符鸣皱了皱眉头。
&ldo;到阿墩子。&rdo;
符鸣果断地说:&ldo;不去!&rdo;
白膺跳起来:&ldo;符哥,你可不能不去啊,我已经答应仓嘉喇嘛了。&rdo;
&ldo;阿膺,这事没得商量。&rdo;符鸣非常坚决地摇头,&ldo;从大理到阿墩子,少则半个月,多则二十天。现在天气还不算太冷,去程我知道不会有什么问题,问题是回程怎么办?我们全都是云南马,不是安多马,耐不了寒,到时候骡马根本就走不动。要是遇上大雪封山,整个马帮就只能死在回来的路上了。&rdo;
白膺一梗脖子:&ldo;不会需要那么久的,我们即日就出发,九月中旬就能回来。往年通常是十月才会下雪,这个时候还不会大雪封山。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只需要跑完这一趟,今年我们就可早早回家过年了。仓嘉喇嘛答应给的脚钱不少。&rdo;
&ldo;但是前年八月,安多地区就开始下雪了,就算是没有雪,这个时节那里的大风已经十分猛烈了,你不能为这点蝇头小利害了整个马帮。&rdo;符鸣完全不为所动。
白膺脸红脖子粗地争辩:&ldo;我怎么是为蝇头小利了?我一心一意为马帮着想,马帮跑这一趟,花的时间不多,但是比去八莫来回两趟挣的都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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