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大昭使团抵京。睍莼璩晓
祁天晴躺在榻上,将腿翘得老高。
“絮儿,父王是不是让你和我一起去大昭?”躺着躺着,她突然开口问。如今在私底下她已经懒得刻意扮傻。
絮儿回道:“王爷不曾说,不过当时既让奴婢侍候公主,当然是准备奴婢一直侍候公主的,更何况现在公主身边也没有什么可信的人。”
祁天晴一笑,看向她:“你模样不错,比外面那几个女人更有味道,兴许……到大昭会前途无量。
絮儿脸色平淡,只轻轻一笑,“公主这是说哪里的话,有公主在此,那些女人算什么,奴婢又算什么,任何人的眼里都只会有公主。”不愧是练过武的人,比一般的丫鬟都要沉稳内敛一些。
授封长宁公主那天皇上另派了五名宫女给她,这五名宫女姿色相貌达到了极致,连拥有了夏侯翎容貌的祁天晴也惊叹,且她们不只有美貌,还各有所长,各有个性,让人看着,有一种“总有一款适合你”的感觉。显然她们是为大昭王准备的,就是不知道大昭王喜欢哪一款。
“我听人说,大昭王宫中不时有丑事传出,好像大昭王女人不少,可是那些女人都红杏出墙了是不是?而且大昭王到现在还没孩子,所以这足以证明大昭王不举?”祁天晴一边看自己小小嫩嫩的手,一边心不在焉地问。
关于露出本性的她,絮儿打心底疑惑吃惊。这与她所知道的郡主绝然不同,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无论如何,郡主一个闺中女子也不敢随随便便就说出“红杏出墙”、“不举”这样的词。
“奴婢不知道,也只是偶然听过一些,但两地山高水长,大昭国在咱们这儿也尽是骂名,实情到底怎样,谁也说不清,公主不用过于担心。”絮儿安慰着,尽管她看得出郡主一点也不担心。
“空穴不来风,多半有点事,不过我真是想象不到我如果红杏出墙会找个什么样的人。”祁天晴说着,闭眼躺了下来。絮儿面上无神色,但心底却暗暗咋舌,这郡主,果然如王爷所说,十分奇怪,竟然一点也不像之前的郡主了。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动静,絮儿回过头去,轻声问:“什么事?”
外面宫女传道:“宁王妃被允入宫看望公主,大概不久就会过来。”
祁天晴立刻睁开了眼,宁王妃?她怎么会来看自己,还这么突然!转念一想,毕竟是亲生女儿,依宁王妃派纪妈妈到她身边的事就能看出她还是担心夏侯翎的,只是不知为什么这母爱却并不如别的母亲那么纯粹。
很有可能,这是母女所见的最后一面,可宁王妃的神色却并没有多大变华,仍然如同之前,清冷,绝望,死水一般的眼神。
王妃并没有在屋里久坐,而是走到院子里四季常青的女贞下,静静看着洒在绿叶上的惷光,背朝她,问:“这些年,你恨我吗?”
祁天晴没怎么和王妃说过话,还一来就搞得这么直接,弄得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半晌,才回道:“不恨。”
王妃久久不回音,祁天晴正要问她怎么突然这么问,前面却传出那仍然凉薄的声音:“可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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