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李渊连连向李世民劝酒,心怀欢畅之下,脱口吟道:&ldo;圣德合天地,五宿连珠见。
和风拂世民,上下同欢宴!&rdo;诗中&ldo;世民&rdo;一词语带双关,既指李世民,又指黎民百姓,众大臣都连声称妙。
李渊干了一杯,向李世民笑道:&ldo;二郎,到你了。&rdo;
李世民目光一转,看到殿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的是终南山的夕照,便吟道:&ldo;红轮不暂驻,乌飞岂复停。岑霞渐渐落,溪陰寸寸生。藿叶随光转,葵心逐照倾。
晚烟含树色,栖鸟杂流声。&rdo;
李渊听了,哈哈大笑,极是欢快。
原来那藿叶、葵花都是向阳之物,李世民这诗中以此自比,既显自谦,又喻忠心,那是表达对李渊这如日中天的天子的赤胆忠诚了。
李渊赞道:&ldo;二郎既能冲阵杀敌,又能出口成章,文武全才,世所罕也!&rdo;
那边李建成的妻子冰儿听了直在心里嘀咕:&ldo;你父子俩互相吹捧,也不怕旁人听了呕气!哼,这李世民也真是,以前只见他直来直去的顶撞他老子,这会儿怎么忽地变得这般甜言蜜语,会得拍他老子马屁?&rdo;
李世民酌了一杯酒,双手举起,祝道:&ldo;愿父皇千秋万载、福体安康!&rdo;李渊跟他对饮了。李世民又酌一杯,再祝:&ldo;愿父皇这不世基业传之万代、皇泽不尽!&rdo;李渊又喜气洋洋的饮了。李世民再酌一杯:&ldo;愿父皇一统江山、恩被万民!&rdo;
李渊喜不自胜,道:&ldo;有皇儿助我,一统江山,指日可待!&rdo;
李世民道:&ldo;谢父皇赞誉!如今天下之大,就只剩河南的郑逆王世充和河北的夏逆窦建德敢违逆父皇的天威。其中王世充薄德寡恩、部属离心,除一座固若金汤的洛阳城外,再也无所凭恃。我军雄师一到,定当摧枯拉朽、灭国无日!&rdo;
李渊微笑道:&ldo;二郎的意思是……&rdo;
&ldo;儿臣愿领大军,包围洛阳,将王世充这等不服皇威之徒献俘阙下!&rdo;
&ldo;好!难得二郎不辞艰辛,为父便为你召集全国兵马,供你驱策,为我大唐灭平郑逆,夺取东都!&rdo;
李世民躬身领命。
冰儿看在眼里,恨在心头,想:&ldo;若给他又一举吞并郑国,再将那夏国也灭了,这天下便真的全是他争来的天下了。&rdo;惶急之间一瞟眼,忽见对面坐着的李元吉一双眼睛盯着李世民,烛光之下流露出怨毒之色,再加上酒意,活象一双饿狼的眸子。
她心中一动,一拉身边的李建成,凑在他耳边低声道:&ldo;快推举齐王跟随出征。&rdo;
李建成一怔,看了李元吉一眼,登时恍然大悟,站起来道:&ldo;父皇,二弟才刚刚平定刘武周回来,马上又要出征洛阳,真是太辛苦了。&rdo;
李世民警惕的望了他一眼,道:&ldo;大哥这样关心小弟,小弟真是不敢当。不过我军新胜,气势正盛,正宜一鼓作气灭平郑逆。小弟为国尽忠,牺牲性命尚且在所不惜,何敢言劳?&rdo;
李建成挤出笑容来,道:&ldo;二弟如此忠心为国,真是我朝之福。但你乃国之柱石,岂可轻言牺牲?&rdo;说着转向李渊,&ldo;父皇,何不让四弟跟着一起出征?既可让他熟习行军打仗之道,又可分担二弟的辛劳,岂不更好?&rdo;
李渊尚未回答,李世民已勃然大怒,想:&ldo;好啊,原来你拐弯抹角,只是想分我兵权!&rdo;忙抗声道:&ldo;父皇,战阵之上兵凶战危,四弟年纪还少,不宜冒险!&rdo;
李元吉腾的跳起来,便要破口大骂,却给冰儿和李建成的目光一齐制止,咽了口气,道:&ldo;父皇,我年纪不少了,我也要去打仗!&rdo;话声之中,倒有三分撒娇之意。
李渊扫了李世民一眼,见他眼中突地闪过一丝愤恨之色,但随即消失,心中猛地若有所悟,点了点头,温言道:&ldo;二郎,三胡既如此急于为国效力,你就成全他吧。&rdo;
&ldo;这……&rdo;李世民听父亲语气虽是温和,但眼中的神色却极是严峻,不觉暗里咬了咬牙。但他不愿就此屈服,道:&ldo;父皇,战场之上实在是万分危险,儿臣这也是替四弟的安危着想。&rdo;
冰儿冷冷的道:&ldo;秦王怎么这样说呢?三胡随你出征,自然有你来保护他周全,便再凶险的地方,三胡也定能履险如夷。你再这样过分爱护他,倒显得他贪生怕死,不敢上阵杀敌,岂不灰了他的心?&rdo;
这番话好厉害,明里捧了李世民,又套得他若再拒绝李元吉出战就等于是羞辱李元吉胆小怕死。李世民暗暗气恨,却也无言可对。
李渊也道:&ldo;你大嫂说得就对了。三胡还嫩,跟你在军中也说不上帮什么忙。但他总得学会行军打仗之法,不能天天在这儿纸上谈兵啊。你就带着他去,顺便教教他,那也好啊!&rdo;
李世民听李渊言下之意似是说李元吉只是习练兵法谋略,并不参与决策,心中稍安,又知道父亲已开了口,势难令他回心转意,只得道:&ldo;父皇英明,儿臣自当遵命。&rdo;
李建成和李元吉交换了一个惊喜的目光。李建成举起食指悄悄地指了指李世民,轻轻地一曲。李元吉会意,向着李世民深深一揖,道:&ldo;多谢二哥栽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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