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头一人多高的灰驴,左凌怀连忙长身而起,快步迎了上去。
“夜……”
结果话刚到嘴边,就看到外面空无一人,唯有这头灰驴斜着眼打量自己。
只有驴回来了,人却没回来?
左凌怀懵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伸手想要牵住二驴的缰绳。
“呃啊!”
二驴晃动脑袋打开他的手,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随后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门去。
对于监察司这一亩三分地,它自然无比熟悉,就跟回家差不多。
沿途所有黑衣巡事皆不敢拦阻。
毕竟这头灰驴在司里也是个熟脸,几乎没有人不认得它。
走进堂间,二驴的耳朵转来转去,很快就转过头,锁定了混在人群里的栾信。
与它对上目光的一瞬间,栾信赶紧转身想要离开。
可二驴却是猛地窜动起来,化成灰色残影,当场拦住栾信的去路。
眼见自己跑不掉,栾信露出尴尬的笑容,“哎呀,这不是驴爷吗,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他拱了拱手,一副讨好的模样。
二驴嘴巴嚼动,满是不屑地瞪着栾信。
仿佛在问:你跑什么?
栾信的嘴角不禁一抖,赶忙换了个态度,“驴爷有什么吩咐?”
“噗!”
二驴停住了咀嚼的动作,朝着栾信张嘴吐了一口。
栾信也毫不嫌弃,伸出双手接住二驴吐出的东西。
“这是?”他看着手里沾着二驴口水的令牌,顺手用袖子擦了擦,翻过来一看,就看到上面雕刻的诡异兽纹。
这时,二驴用蹄子踏了踏地面,随意刻下两个字。
栾信瞥了一眼。
发现二驴写的是‘留着’。
他下意识往左凌怀那边望去,随即就将牌子揣进怀里,赔着笑道:“驴爷放心,东西交给我,绝对不会出错。”
二驴闻言,‘不屑’的表情顿时收起,眼神变得充满智慧,继续作咀嚼状,盯着栾信看个不停。
“快,给驴爷搞点吃的。”栾信立马吩咐一句,又强调道:“要妖物肉!”
左凌怀这时终于忍不住凑到栾信身边低声道:“上哪儿搞妖物肉去?”
栾信磨了磨牙,道:“派人出去买,实在买不到,就去天地异变之地抓!”
帝京周边也有一些不算严重的天地异变,催生出的妖物实力不强,早就被清理的七七八八。
虽然妖物血肉食用了基本有害无益,但这东西如今也算不上稀罕,费心去找一找,还是能买到的。
左凌怀知道这头灰驴是夜主的坐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叫一名黑衣巡事尽快去办。
就在这时,二驴已经穿过前堂,往衙门后院走去。
结果迎面就碰上了那穿着小号黑衣巡事服的幼童。
二驴的两只耳朵顿时竖得笔直,发出‘惊恐’的叫声,一闪身避开幼童,险些就被吓出了真身。
栾信上前单手抱起那孩子,也有些惊讶二驴的反应。
就见二驴有些不安地踏着前蹄,对上那孩子懵懂的眼神,发现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才逐渐安静下来。
方才那一瞬间,它只感觉迎面撞上了一团炽热的血光,耳边全是天地之力的咆哮。
好在那种异象来得快,去得更快,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已消散。
但它确定那不是错觉。
对于天地之力的异状,它比三品武夫的判断更为敏锐,一眼就能看出根源在哪儿。
这小娃娃,方才肯定是用某种自己不理解的法子撬动了天地。
而且,他的血气之旺盛,简直比许多蛮人还要恐怖。
“驴爷没见过这小子吧。”栾信很快就明白二驴为何会感到震惊,单手锢着有些不安分的幼童,仿佛扬眉吐气般道:“这孩子是当初在北荒山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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