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听说,她奶奶身体一直都还挺好的,就是有点……不大清醒?&rdo;沈巍试探着询问道。
&ldo;老人家嘛!有些问题总是要面对的。&rdo;医生显然对此早已看开,谈到这里忍不住便提起了之前的往事,&ldo;一年前她奶奶得了严重的脑梗,我们全院上下都觉得无力回天了。但是没想到老人吉人天相,愣是挺了过来,恢复的还比年轻人快,就是留下了点后遗症,得了老年痴呆。&rdo;说着医生叹了口气,有些怜悯,&ldo;这命虽然是偷回来了,但是这么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rdo;
这句话戳到了沈巍心底深处某个柔软的位置,他转过头看向李茜,眼中有某种晦涩难言的光芒一闪而逝,缓缓道:&ldo;偷来的命,的确是难以长久的。&rdo;
没有人知道他这句话究竟是如何一语双关,而本该知道的那个人,此时正坐直身体看向床上的少女,就在医生说出刚刚那番话的时候,他看到李茜的眼角留下了一行泪水。
这姑娘显然已经醒了,并且听到了医生的话。以他的立场,既然人已经清醒,就该直接询问对方关于案子进展。不过‐‐赵云澜忽然不那么想这样做了。
左右不差这么点时间,就当给这小姑娘多点时间静静心吧!
医生那边还在回应沈巍的话语:&ldo;可不是嘛,这次就没那么幸运了,现在老人的尸体还在医院的停尸房里呢!&rdo;
闻言赵云澜霍然抬头,目光犀利地看向医生:&ldo;那就没有其他人来操办后事吗?&rdo;
医生道:&ldo;没见过其他的家人啊!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陪着。&rdo;
赵云澜看向沈巍,无声询问:这种事情作为老师的他到底知不知情?
沈巍微微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这反应让赵云澜有点挫败,忍不住暗暗咬了下后槽牙:
这家伙!
既然李茜迟迟不愿&ldo;清醒&rdo;,两个大男人也不好一直守在小姑娘的床边,于是便拜托护士帮忙照顾对方,便一起离开了病房。
走出病区后,赵云澜看了看走在他身边、正活动手臂的沈巍,忍不住又一次开口试图探探他的底细:
&ldo;哎沈教授,结婚了吗?肯定有女朋友吧?&rdo;
沈巍在他开口的时候便转过头来专注的看着他,闻言眨了眨眼,满脸单纯与疑惑。
赵云澜被他这一眼看得厚比城墙拐弯的脸皮都有点扛不住,急忙补救:&ldo;啊没事‐‐我就是觉得沈教授吧,青年才俊,又体贴细心,追你的人一定很多吧?&rdo;
沈巍顿时笑了起来,收回视线看向前方:&ldo;我还以为赵处长是要打探我的底细呢。&rdo;话音刚落,忽然发现身边之人居然停下脚步,不由得转头看向赵云澜,后者正双手插兜站在那里,对上他的视线后还低了下头,笑容中透出些许被戳破的尴尬来。
见状沈巍忍不住轻笑出声:&ldo;看来赵处长,是真的想要探我的底啊?&rdo;
赵云澜回给他一个礼貌中透着期待的微笑。
沈巍想了想,上前一步对上他的视线,神色坦荡:&ldo;我是龙城东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今年三十二岁,大学研究生还有博士生,都是龙城大学毕业的。&rdo;
赵云澜抬手蹭了蹭自己的下嘴唇,似乎在思索什么。沈巍注意到这是个代表沉思的小动作,似乎对他的回答不太满意,反问道:&ldo;怎么?赵处长还有什么想问的吗?&rdo;
&ldo;呵‐‐&rdo;赵云澜轻笑一声收回手,干脆利落地打了个直球,&ldo;我就是好奇,这么多年了,这地星人的基因破译究竟是什么进展了?&rdo;
果然……
沈巍垂下眼,片刻后泄气般轻轻呼出口气:&ldo;……与其研究他们的起因,不如判断他们的未来。在我看来,地星人已经销声匿迹这么多年了,他们为什么会突然频繁地出现,他们到底在寻找什么,我觉得这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rdo;
他如此坦诚的态度,终于让赵云澜感到一丝满意,他点了点头,用一种了然于心的目光望着面前的青年:&ldo;果然这读书人跟我们粗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样啊!怪不得之前你在医院还有对付那个影子的时候能那么镇定。&rdo;
这句话探底的意味就更明显了,沈巍目光微闪,最终只是轻笑一声:&ldo;赵处长,你想要问什么?不妨直说。&rdo;
&ldo;如果我问的话,沈教授可以坦诚相对吗?&rdo;赵云澜紧紧盯着沈巍的双眼,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够刺穿时间与空间的刀刃,想要通过这一心灵窗口看穿沈巍真实的想法。
沈巍并未躲闪,而是打出一记不轻不重的推手:&ldo;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我会尽量给出让赵处长满意的答案。我相信‐‐呵,赵处长也不会真的把我当犯人一样来审的对吧?&rdo;
两人对视片刻,最终同时笑了起来。赵云澜抬手点了点沈巍,用一种近乎于感叹的语气说道:&ldo;好一招以退为进啊。无论我后面问你什么,都好像是把沈教授当成是犯人一样。&rdo;
沈巍又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与眼前之人坦诚相对?然而有些事情,在他没弄清楚之前,沈巍并不希望赵云澜贸然参与进来,当下又向前靠近半步,语气慎重:&ldo;赵处长,地星人他们往往有极大的破坏力,所以以后我希望你能注意安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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