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天犹如晴天听到一个霹雳,这小孩怎么莫名其妙地是自己的儿子?对他更为关心重要的是——云儿马上要离开这个世上?
兰天瞥了云儿下半身肿的似馒头的腿,他深吸了一口气镇静了下来,疑惑地问道;“云儿,你到底得了什么病?还有这小孩怎么会是我的小孩?我们怎么有这种血缘关系?你慢慢说来。”
说完,兰天轻轻用手托住了云儿的后脖,揽在自己的怀里。
云儿深情地看了兰天一眼,她那苍白的脸色出现了一丝丝的红晕,她弱弱地说道;“兰天,你记得吗?在五年前一个晚上,我到你屋里去看你,你好像正处于深度的昏迷,你大脑受伤了,当时我心中不禁油然而生地对你产生一种爱情,于是我强行和你干了那……那种羞涩的事……以后就怀了这位小孩,这……这是千真万确的,我并不讹你!”
“哦……”兰天轻轻点了点头,他望了眼前这位乖巧聪明的小孩,心境复杂的乱七八糟,有惊、有喜、更多的是怜爱。
“兰天,你要负责任!”云儿几乎是用央求的眼光看着兰天。
“会的,你放一万个心!”兰天坚定地说道。
云儿笑了,她抓起了小孩的手递向兰天,兰天轻轻握住了小孩的手,他笑了。
“快叫爸爸,英雄。”云儿望着小孩深情地说道。
小英雄的小手被兰天的大手紧紧攥住,他开始还生涩陌生地流着紧张细密的小汗,但妈妈鼓舞了他,他那幼稚的脸儿变得红丹丹的,他很不自然地从他那虎牙里挤出两个;“爸……爸!”
说完,小英雄便害羞的低下头,从兰天的大手抽出了他的小手,他又抱着那尚未咬一口的汉包堡。
“你饿了,就吃呐!小英雄。”兰天慈祥地说道。
小英雄点了点头,他弱弱地掰开了面包,他递给了妈妈云儿一块。
兰天却伸手接过面包送到云儿嘴边,并说道;“云儿,你吃一点吧,不然小英雄是不动嘴的。”
云儿笑道;“儿,我们一起吃吧!”她努力张开了嘴,轻轻咬了一口,慢慢地嚼了起来。
小英雄见妈妈吃了,他眉头立即舒展了起来,便津津有味地吃起汉包堡。
云儿勉强吃了几口,便不吃了,她说道;“这孩子很聪明,他天生就会雕刻泥像,雕刻的各种动物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可能遗传你的风格。儿啊,你去把你的作品给您爸看看吧。”
“嗯,好。”小英雄说完,把剩下的半口汉包堡塞到嘴里,便走向昏黄崖洞的一角,取出一个大红布,那大红布裹得鼓鼓的,里面好像塞满了东西。
他抱着红布来到了云儿和兰天的面前轻轻的揭开红布,借着昏黄的亮光,里面摆设着几尊泥像,有鲤鱼、有小鱼、礁石,还有美人鱼……
每个泥雕被他捏塑的活灵活现,骨架肉感丰满,形意十分逼真相像。
兰天惊讶不己,连连赞道;“天才!真的是天才……”
“云儿,你病了,你下肢好像病的很厉害?我带你去治吧,没有什么病治不好的!”兰天关心的说道。
云儿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这病己快五年了,那是生产我们孩子时摞下的,我是一个人把他生下来的,没有人帮我,也许卫生不好,感染后病情逐渐加重,到今天为止我下肢己完全溃烂了,我能熬到今天,己说明我们的孩子很有福气了。”
说到这里,云儿猛的吐出一口浑浊的黑血。
兰天惊叫道;“我送你去医院,我这下就送你去医院……”兰天抱起云儿就要奔出石洞。
小英雄也大声惊叫道;“妈妈……妈妈……”他手上的汉保堡和炸鸡不禁失手落在了地上,也抱住了他的妈妈。
云儿脸色己铁青,她激烈地喘着气儿,她用力地说道;“兰天,你……你放下我!别去医院,我这病神仙也治不好的……我……我还有最后几句话说完……”
兰天呆滞了一下,不得不把云儿重新放在石头上,他双手紧紧握住了云儿的手,几乎带着哭腔说;“云儿,你说吧。”
自古就有这么个说法,人即将死亡时,有段回阳返照的说法,那就是全身最后的一点真气凝聚在丹田里破绽冲出,人会霎间变的精神昂扬,这就即将死亡的预兆!
这时,只见那云儿青白的脸忽然变得白里透红,她那迷蒙的双眼变的熠熠生辉……
兰天对医学也深入了解过,见到病重的云儿忽变得神采奕奕时,他心里一咯噔,暗叫不好!
云儿冲着兰天笑了笑,她从脖子上解下了那鸳鸯翠玉,她颤声说道;“兰天,这块玉归还给你,我是个快死的人,戴着没有意义,你还是自己戴着它吧,日后看到它就会想起我。其实我拿走这块玉的那天,我就知道你是陈天鹰,因为这块玉是我家祖传的宝玉,当时我们结婚时,是我父亲亲手交给我们的,我对这块玉有种特别的感情,也就是这块玉烧成灰我也认得!”
云儿边说边帮兰天戴上了这块鸳鸯玉,她甜甜说道;“日后你娶媳妇时,就把这块玉给你媳妇带上吧,我不会小气的,我还会化成玉的灵感保佑你的媳妇健康平安!记得我爸爸说过,这块玉是非常值钱的,即使我生病和抚养小英雄长大时,我是一贫如洗,但是我仍然咬着牙每天靠捕点海里的小鱼和摘点海底能吃的野菜烧给小英雄吃,我从不打算把这块玉卖掉,去换些钱治病和生活,因为这是我们纪念物,见物忆人,我珍惜这块玉就等于珍惜你这个人……”
此时,兰天己听得泪如雨下。
而在洞的不远处,黑暗里,紫衣和兰忠默默地站在那边听着,善良紫衣己泪流满面……
却见云儿双眸己噙满了泪水,她抚摸了一下兰天浓密的黑发,颤颤说道;“兰天,我死了以后你别痛苦,因为我是个苦命的女人,我命注定是这样的。我死后,希望你把我们的儿子抚养长大,我只希望他健健康康平平淡淡的生活一辈子就可以,我对他没有奢求的想法。还有,那紫衣是个好女孩,等她长大了你应该勇敢地娶她为妻,好好待她,千万别辜负她!最后我死了,你把我拋到大海里去,因为我喜欢大海……是大海养育了我和我们的儿子……”
云儿头一歪,她的声音嘎然噎住,瞬时气断魄散了……
这真是;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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