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见自己工作了,穿着白大褂,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把她带到一间宽敞明亮的试验室,她微笑着开始工作,突然,那些试管、烧杯全都变成了酒杯,里边盛着血红的酒,在她的眼前飞,她说:&ldo;不,我不喝酒。我是来工作的。&rdo;领导说:&ldo;到了这儿就由不得你了,不喝也得喝,我们是签了合同的。&rdo;霍冰抬头看,只见领导模样的人变成了酒吧老板,面目狰狞地说:&ldo;来人啊,灌她。&rdo;于是上来几个凶恶的大汉按着她,往她的嘴里、头上、身上倒酒,一会儿就倒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霍冰用舌尖舔了一下,又咸又腥,竟然是血,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正想呼喊,却被黄迪的叫声惊醒了。霍冰从床上坐起来,呆呆地望着黄迪,意识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中。
黄迪说:&ldo;霍冰,我真没想到我们班会发生这样的事,你怎么这么不自爱呢?&rdo;
霍冰愣愣地说:&ldo;什么不自爱呀?&rdo;
黄迪提高声音说:&ldo;我们是名牌院校,人才的摇篮,不是培养三陪小姐的!&rdo;
霍冰冷冷地说:&ldo;谁是三陪小姐?&rdo;
黄迪说:&ldo;难道你连一点羞愧都没有吗?&rdo;
霍冰说:&ldo;羞愧什么?做了你的学生?&rdo;
黄迪说:&ldo;你真无耻,我怎么早没发现呢?&rdo;
霍冰说:&ldo;那是你有眼无珠。&rdo;
陶竟男一看顷刻之间起了硝烟,连忙制止霍冰说:&ldo;霍冰,睡醒了吗你?胡说什么呀?黄老师是关爱你,你有什么都告诉她,她不会为难你的,是吧老师?&rdo;
陶竟男的话令黄迪的火气更大了,她说:&ldo;陶竟男,我以为你是个好学生,没想到你姑息养奸,和坏人坏事同流合污,你以为你是在帮她吗?你这是把她往泥潭里推!年纪轻轻不学好,江湖习气倒是不少,这样的人才值得国家培养吗?啊?&rdo;
霍冰实在听不下去了,她&ldo;噌&rdo;地从床上跳下来指着黄迪的鼻子说:&ldo;姓黄的,你太过分了!我是坏学生,可陶竟男是好学生,你凭什么指责她?她不是姑息养奸,是善解人意,她的道理比你深刻,也比你有说服力,她帮助人是真诚的、彻底的、无私的,不像你这么粗暴,你没有资格指责她,你向她道歉!&rdo;
黄迪的脸气得煞白,她&ldo;啪&rdo;地一下打开霍冰的手说:&ldo;霍冰你想造反?难道你敢动手不成?&rdo;
霍冰狠狠地推了黄迪一下说:&ldo;你能动手我为什么不能?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rdo;
陶竟男这时候捶霍冰也晚了,黄迪气狠狠地说:&ldo;你等着,别怪我不讲师生情分。&rdo;说着&ldo;蹬蹬蹬&rdo;走了出去。
黄迪走后,陶竟男说:&ldo;霍冰你看你那个臭脾气,怎么说你都记不住。她批评你时你态度好一点,她把该说的说了不就没事了吗?不管她的方式方法是否恰当,她是在尽她的责任,这有错吗?说实话,哪天晚上你回来前我的心都七上八下的,生怕你出事,要不别干了,我们再了解一下助学贷款的事。&rdo;
霍冰直愣愣地盯着陶竟男看了一会,叫了声&ldo;竟男,&rdo;就&ldo;哇&rdo;地一声哭起来。陶竟男慢慢地搂着霍冰说:&ldo;别哭了别哭了,真是个认死理,想干换份工作,我帮你想想办法。&rdo;霍冰的哭声由强到弱,抽噎了一会说:&ldo;竟男,刚才我哭是因为听到你说晚上我不回来你心里七上八下怕我出事,我觉得有人惦着我。&rdo;陶竟男瞪她一眼说:&ldo;你以为自己多可怜啊?惦你的人多了,钻牛角尖!&rdo;
俩人洗洗脸打算去教室,下午有一节课。正要出门,来了两个老师,是学校学生处的,有一个老师陶竟男认识,叫倪匡,有一次她陪妈妈逛商场出来捡了一个走失的孩子,就是这位倪老师的公子。夫妇两个带儿子逛商场,俩人都忙着在试衣室试新装,五岁的儿子一个人溜出去玩,玩够了找不着爸妈,边哭边沿着商场门口那条路往前找,陶竟男和妈妈正在拦计程车,看到这个哭泣的孩子就上前盘问,费很大劲才弄清怎么回事。母女俩带着他回到商场的服务台,这时服务台的喇叭已经喊过几遍,倪匡夫妇看没有消息就在服务台留下电话跑出去找了。卓然拨通了倪匡的电话,让他到服务台来领儿子,倪匡的爱人那时已经快崩溃,扑上来抱着儿子连一句感谢的话都不会说了,倪匡拉着卓然的手只是一下一下地握,也不知说什么好。几个月后卓然带女儿去大学报到,倪匡一眼就认出了母女俩,热情得不得了,亲自带她们办完一切手续后,还非要请她们吃饭,卓然说什么也不肯,自此,倪匡每看到陶竟男就非常亲热,还要她到家里去吃饭。陶竟男虽没去过倪匡家,但对倪匡的感觉很亲切,就像对一个长辈似的。
两位老师倒是没有凶神恶煞,另一位老师一看倪匡和陶竟男这么熟,也拉不下脸,再一聊,两个女孩都很通情达理,尤其陶竟男一直在检讨,说要和霍冰亲自登门向黄老师道歉,两位老师似乎也挺不好意思的,就说了一些今后要注意自觉遵守纪律之类的话告辞了。走到门外,倪匡示意送出门来的陶竟男向前走两步,轻声说:&ldo;对你这个同学讲,假如真在酒吧陪酒赶快停住,坚决不要再去了,勤工俭学学校不反对,但干什么是有严格限制的。&rdo;陶竟男说:&ldo;放心吧倪老师,她再不会去了。&rdo;倪匡又说:&ldo;让她给黄老师道个歉。&rdo;陶竟男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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