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太从正房里出来,直接回到了自己屋里。一走进门,一股浓浓的药味就扑面而来。
三姨太太一连喝了三杯茶,才稍微舒服了点。然后她轻声问道:“素姐儿如何了?”
翡翠从昨天晚上就一直照顾着殷素素。她的两只眼睛都黑了一圈,看上去颇为奇怪。
“三小姐刚才醒了一会儿,吃了一些粥,又睡着了。”
三姨太太点了点头,又灌了一杯水,说是牛嚼牡丹也不为过。她压低了声音啐了一口。
“便宜那几个小、娼、妇了!老爷也是偏心,素姐儿受了这么大的罪,也只是罚了一个月的禁足和抄几遍书!不痛不痒的算个什么?!”
三姨太太抱怨完,也不再多说,直接问道:“玛瑙回来了没?”
“回来了,我去叫她。”翡翠答道,见三姨太太点了头,便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见她领着一个穿着月青色比甲的少女走了进来。那少女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圆盘脸,丹凤眼,长得十分的喜庆。
“见过姨太太。”她脆生生的说道,行了礼。
“事情办的怎么样?”三姨太太问道。
玛瑙说道,“回姨太太话,今日有三个粗使仆妇不见了踪影。分别是王大家的,李三家的,吴三家的。”
“李三家的和吴三家的都不在府里做活,她们的男人也只是外院里的跑腿。王大家的干女儿是大小姐屋里的二等丫鬟。三家相熟。”
“奴婢的哥哥先是查到了王大家的,然后顺藤摸瓜疑心上了李三家的和吴三家的。只是昨日夜里,外面发生了大事,有旧党余孽到处杀人……”
说到这里,玛瑙不由自主的抖了几下,“听说城里死了一半的人,地都被染红了……”
三姨太太也是刚刚才听到这件事,手上拿着的茶碗一滑,掉到了地上。
“竟有此事?!”
她惊疑不定的看向内室,殷素素昨天晚上是怎么回来的?她到家那会儿,可已经是子时了!再一想到她的那一身血衣脑袋上的伤……
三姨太太转过头,正好和翡翠看了个对眼。
玛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正是。咱们府里的规矩严,和城里离得也有些远。除了那三人并无人遇害。”
然后玛瑙压低了声音,“奴婢的舅舅在上工的时候,看到了周青。”
“周青?我记得你舅舅寅时初便要上工了……”
“正是。奴婢的舅舅知道那是大姨太太的心腹,半夜出门十分的可疑,便偷偷的跟了上去。周青去了几个和他相熟的混子家,六七个人一起去了城里。”
三姨太太不屑得撇嘴,“她也就那么几个人可用了!整天疑神疑鬼的,总觉得这个要害她那个要害她的!”
“大姨太太和二姨太太院子的事,奴婢没能打探出来。不过听说大小姐屋里的大丫鬟珠儿今早受了罚,额头都肿了……”
“她屋里的丫鬟哪日没个跌打损伤的就奇了怪了。”三姨太太说道。
“正是,可是今日那珠儿受了罚却又得了赏!大小姐给了一对金耳环。”
“哦……”三姨太太点头。
“二小姐那……”玛瑙迟疑了一下说道,“昨日在二小姐屋里上夜的丫鬟和我的一个小姐妹相识,她今日惊疑不定,和她诉了苦……”
“什么苦?”
“二小姐昨夜说了梦话,是什么她只说忘了……”
“嗯?”
“……只说是十分的癫狂,如同鬼上身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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