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念初皱起眉头,“你这是打算为了前程放弃心爱之人了。”
苏清河不由咬牙,额头青筋爆起,“公主,我已经说过,我与皇后没有任何关系!”
元念初有些担心他爆血管,小声道:“那天你明明替皇后解围,皇后还偷偷看了你好几眼。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苏清河忍不住捂了一下脸,然后放下手,“公主,请你看看我的脸。”
元念初好奇地看了过去,没有任何伤口红肿,还是俊秀无比,怎么了?苏清河努力用平淡的口气说道:“从小到大,看我的女子多不胜数,难道都是我的心爱之人?我是见谨儿被吵得快醒了,才让大家都到外间去说话。”
元念初先是惊讶的张大嘴,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这个说词真的是让人无法反驳。她问了一个想知道很久的问题,“驸马,我可以问个问题吗?你自己长得如此俊秀,为何会找柳絮做外室,她长得还不如你。以你的身份,找个绝色的也不难吧?”
苏清河面色大变,当场就想走,被元念初拉住了,在元念初保证不再胡说之后,踏实坐了下来。苏清河推心置腹地和元念初聊了很久,让她不要太过冲动。从当初把黑衣人推下马车,让马车失控受伤,到盲目地跟着小太监寻谨儿,被人推下假山都是冲动所致。还有贸然跟柱国公对上,纵使他肯定不敢轻易对皇室之人下手,但逼迫太过也怕狗急跳墙,若他对谨儿下手,则是两人都不能承受之事。元念初知道自己的个性,极度的自卑带来极度的自强,她喜欢有仇当场就报。现在有了谨儿这个软肋,她确实需要多思多想一些了。别院不如公主府守护森严,元念初还是回到了公主府。她也决定以后吵架,让苏清河出去住。公主府是她的,她为什么要让出来。因没有新的进度报过来,元念初在公主府清闲了几日。她画了一些现代蒸酒器的样式,找了工匠去制作。正跟白芷交代细节,就听到有人来报,苏夫人悬梁自尽了。这段时间,苏夫人母女俩一直被关在一间房内,不许外出,只等苏父的信过来,退了亲就将她们送回去。这么多天了,怎么到今天才突然想不开了?元念初满心不解去到苏夫人的院子。刚进院子就看到苏清河站在里面,元念初走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莫非母亲悬梁与你有关?”
苏清河将手上的一团纸递了过来,元念初接过来展开一看,顿时明白了,是苏父的信到了。元念初有点困惑,“母亲反应这么大是因为哪一个,退婚还是回家?”
苏清河摇头,“我觉得哪一个都不至于,我想劳烦公主去跟二妹谈一谈。”
元念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问题。不过丑话说前头,我觉得我跟她也聊不到一起去。”
苏清河向元念初行了个长揖,“有劳了。”
元念初被他的郑重其事逗笑了,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了房间。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苏泽兰满面愁容地坐在床边,见元念初进来,她赶紧起身行了个福礼,元念初点了点头,走到床边朝苏夫人看去。苏夫人此刻是昏睡状态,面色苍白,脖子处能隐隐看到红痕。她能为苏泽兰做到此种地步,倒让元念初有些钦佩她。元念初轻声询问:“二姑娘,府医说母亲的病情如何?”
苏泽兰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回答道:“府医说还好救得及时,没什么大碍。但可能伤到了喉咙,说话饮食都有影响,需要慢慢将养。”
元念初微微颔首,“二姑娘,咱们到偏室聊聊吧!白芷,你就留在此地,帮忙照看母亲。”
到了偏室,等茯芩替她和苏泽兰各倒了一杯茶,元念初都才开口说道:“二姑娘,母亲为何悬梁?”
话音刚落,苏泽兰的眼泪就如开阀的水,不停地往下流,元念初有些不耐烦了,“二姑娘,你最好在本宫愿意听你讲话的时候,抓紧时间。不然,过时不候了。”
苏泽兰闻言倒也乖觉,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公主,母亲都是因为我,都怨我。”
“所以,是因为婚事吗?”
“是的!”
元念初有些无趣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虽说婚事是父母之命,但还有一句话是以夫为尊。父亲既然决定退婚,你们以死相逼又是何必呢?”
苏泽兰拿着帕子擦泪的手一顿,然后缓缓放到膝上,她带着几分讥诮说道:“这样的话,万万没想到是从公主的口中说出的,父母之命、以夫为尊,公主有一样做到了吗?”
元念初瞬间坐直了身份,偏头看着苏泽兰,“二姑娘,今日倒是豁出去了,居然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苏泽兰淡淡地说道:“以前与公主接触不多,以为一般的妇人手段能用到公主身上。如今看来,公主不吃这一套。我猜公主喜欢直接的人。”
元念初拍了拍手,目光中满是兴味,“不错!那你试一下直接的法子。”
苏泽兰起身跪下,郑重地磕了一个头,“请公主允许我嫁入谢家。”
元念初挑了挑眉,“就这?谢家暗算本宫,本宫不想跟他们成为亲家。”
苏泽兰道:“我愿为公主耳目。”
元念初皱着眉头打量苏泽兰,看起来也不像没理智的样子,干嘛非得往火坑里跳呢?苏泽兰见元念初没有说话,自顾说了起来,“我幼时,见大哥因为读书出众,得到父亲喜爱,便也拼命苦读,想博得父亲的疼爱,但没有用,后来长大了,我才明白,我怎么学都没用。”
“我是女子,不能科考,读书也无用。直到大哥被招为驸马,我到了京城,才知什么是富贵。我想留在这里,我不想回到家乡,嫁一个还没我识字多的愚夫。”
这就属于没学明白,读书只增长的她的野心,没增长她的见识。元念初听得出她这是铁了心了,她不在意苏泽兰怎么想,但苏夫人却显然对苏泽兰言听计从,苏夫人若真的去了,苏清河就要丁忧守孝三年,她现在隐患颇多,实在不能没有麟卫的扶持。于是元念初给了一个建议,“本宫可以重新替你挑一门亲事。”
苏泽兰却反对,“公主,替换库房物品之事,想来已经传得满城皆知,还有哪个高门大户会与我结亲。与谢府亲事未退,直接让他成真便好了。何必再劳烦公主去费心寻找。”
“你不怕吗?高门媳妇不是那么好做的。”
“只要公主在一日,我便没有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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