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外面已经黑透了的天空,心中不免暗惊,为什么这次的梦会不一样?
我蹑手蹑脚的从床上走下来,轻轻绕到门口,房间外大屋里姥姥念佛的声音隐隐传来。
我松了口气,刚想回床上继续去睡,忽然听到姥姥一声尖叫!
我吓得赶紧回身拉开了门,而姥姥已经从佛像前站了起来盯着门口的我,双眼惊恐:“你、你怎么醒了?!”
我见姥姥手里拿着的香竟然全都断了,一脸茫然的说:“我也不知道……姥姥,我、我又梦见那女子了,但这次我看清了她的脸了,然后就惊醒了……”
姥姥听完我说的话,也愣了,下一秒,姥姥忽然转身跪在了佛像面前:
“罪孽啊罪孽,你不是说好不会迁怒灵儿的吗?怎得今日又反悔?看来你还是有怨恨,既然如此,那你就找我吧,灵儿她已经没了娘,别再让她受苦了,她路还很长,你别做造孽的事儿……”
我抬眼直勾勾的瞅着那尊佛像,听不懂姥姥在说什么。
佛像前面供奉的香冒出丝丝缕缕的烟雾来,让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了。
但我也不想看清,姥姥崇拜他,我不崇拜,如果佛祖真的能保佑我,那姥姥念了那么多年佛,为什么我还是没爹没娘,被人欺负?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姥姥忽然丢掉手里的半截香,走过来拉起我回了里屋,让我坐在床上,随着她抬手抚摸我的额头,我只觉得一股睡意忽然袭来,就像中了迷香一般瘫软下去。
隐隐约约之中,我听到姥姥说:
“灵儿啊,这就是命,不管怎么样,你都要相信姥姥是为你好,你娘走的早,就剩我带着你,姥姥活的一把岁数了,半只脚进棺材的人,死了也没人惦记,但你还年轻,姥姥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很想回答姥姥的话,但却怎么都张不开嘴,身子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眼前一片氤氲。
迷迷糊糊之中,我强撑开眼皮,却看见窗外一轮冷清清的孤月,就那么挂在天上漆黑无比的夜空之上,看起来无尽凄凉寂寥。
我又看向姥姥,却见姥姥从一个红布包里掏出了一把黄豆,撒在了里屋门槛上,也不理我,只一直低头念叨着:
“你要是真不肯放过我孙女儿,我也跟你斗个鱼死网破。她明年就十八了,你要放过了她,我只叫她给你做媳妇,也算补偿你,我们的恩怨,你就此放下吧……”
我听到这话吓得不行,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但却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我一只手捂着喉咙,另一手挥舞着想呼唤姥姥,姥姥却不回头看我,只径直走到老木柜前,打开了柜子。
姥姥从柜子最底层掏出了一件大红嫁衣,我从没见过,她抱着嫁衣走到我旁边,眼睛里全是泪水,她把那衣服披到我身上,将我包在里面。
我挣扎着,却发现身体都动弹不了了,喉咙也还是难受,眼泪莫名其妙的哗啦啦往下流,但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姥姥却一把抓起我的手,眼眶里一片潮湿:“灵儿啊,今晚我就把你交给他了,你可记着,不要怕他,他不能把你怎么样的,熬过了今晚,姥姥就有法子治他。”
我很想张口回答,但不知怎的,我忽然觉着浑身就像是被浇了冷水一样冷,迷迷糊糊之中,我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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