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又回到洛都,周景王非常高兴。
他那次以退为进的策略非常聪明,使过去权卿与他及改革势力的突出矛盾极速淡化或退化,终于演变成权卿之间的内部矛盾,也就是你们现代哲学常说的‐‐把原来的主要矛盾转化为次要矛盾,把原来的次要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让他们内斗,互相倾轧。
虽然刘家、单家得胜了,甘家失败了,但他们都失去了控制朝政的重要一翼,让周景王权势大增,改革势力重新簇拥在他身边。
特别是我一回来,景王就在王宫后宴请了我们这些曾经离散的臣工。
他首先夸奖了王子姬朝这次巡访各诸侯的勇气,让我们讲述了各国的政势与民情。
我敬了景王一杯酒,把热点话题引向郑国的改革及执政大臣子产这个人物身上。
大家都有些兴趣。
我讲了几则关于他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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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我出生的前几年,郑国司马子国打胜了蔡国,俘虏其大将,郑人都在庆幸,子国更是兴高采烈。子国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儿子冷静的说:&ldo;小国没有把内政搞好,却在外面立战功,乃是祸种。楚国来讨伐咋办?依了楚,晋国又来讨伐咋办?从今以后,我国起码四五年不得安宁!&rdo;子国喝道:&ldo;国家大事,有正卿做主,小孩子乱说,要被砍头的!&rdo;结果,没过一年,晋楚二国接连进攻郑国。
这个小预言家便是郑子产。
两年后,子国和正卿被一群叛徒杀死。正卿的儿子闻之,冒冒失失的跑出,吊了尸,便去追贼,可惜贼众已挟持了郑君,跑入了北宫。他只好跑回家调兵,但是家中的臣属奴婢已走散了一大半,兵也调不成了。子产闻到噩耗,反不慌不忙,先派人守住大门,然后聚集家臣吏属,监督他们封闭府库,布置防守;然后自己领十七乘兵车,吊了尸,便去攻贼,别的贵族闻风来助,反贼统统被杀死。此后,郑国的大臣都对子产另眼相看。
郑简公二十三年,郑国大臣内讧,执政伯有被杀。子产以其卓越的才能受到多数人的尊重,遂在显贵首领罕虎的支持下,出任执政,一直引领改革。
子产在改革中特别注意策略,他团结依靠多数,对个别贪暴过度的贵族断然给以惩处,以维护政府威信。他不毁乡校,允许国人议论政事,并愿从中吸取有益建议。子产曾说:&ldo;众怒难犯,专欲难成&rdo;,&ldo;求逞于人不可,与人同欲尽济&rdo;。就是说,治国必须照顾多数人的愿望和要求,一意孤行则不能成功。
当然,郑国的改革不是孤立的,他是东周新思想、新势力逐步增强的一个缩影,固然他前后几乎用了二十年时间,但成效卓然,深受民众拥护。
我细述了郑国改革的主要内容与核心,即在改革中,整顿贵族田地和农户编制,承认土地私有,按田亩征税等等。接着,郑子产又用200多斤铁铸造了一个大鼎,把新制定的保障改革成果的刑书铸在鼎上,放置于国君宫殿门口,让百姓都知道新刑法。
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刑鼎。
郑子产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将刑法公布于众的人,这次铸刑书于鼎,史称&ldo;铸刑书&rdo;。
新刑法由于限制了旧贵族的胡作非为,触及了贵族的利益,贵族们就用歌谣诅咒子产说:&ldo;硬逼我将好衣服藏在家,还将我的田产左盘右查。谁去杀子产啊,我一定参加!&rdo;
子产听了,毫不动摇,说:&ldo;只要对国家有好处的事,我死也得坚持,改革可不能中途变卦。&rdo;
几年后,子产的改革已见成效,郑国的百姓就用歌谣来感谢他说:
&ldo;我们的子弟,子产来教导,我们的田地,子产帮助我们把产量提高。如果子产死去,有谁能像他那样好?&rdo;
听此,景王呵呵大笑,深受鼓舞。
第十三章景王变法41&ldo;铸大钱
可谓&ldo;长江后浪推前浪&rdo;。
有了改革势力的回归与郑国改革成功的示范效应,周景王的朝政改革大旗终于高高举起。
他的改革方略也和现代中国一样,先从经济改革突围,以增强朝廷权威与实力。
其经济改革的的&ldo;第一炮&rdo;是金融改革。不过当时没现在这么时髦的说法,就是叫&ldo;铸大钱&rdo;。
你们看到过后代广泛流行的圆形钱么,内有方孔,就是这次&ldo;铸大钱&rdo;的成果之一。
此前各国的钱币奇形怪状,除来源不多的天然贝外,还有布币,形似农具中的镈,即所谓铲币,由镈、铲一类农具逐渐演化而来,还有齐国通行的仿刀形的刀币等等,即重又不方便连串携带、保管。
周天子要集中造钱了!
这在当时可是一个不小的举动,它不仅震惊朝野或各国,也影响了历史。
据我的记亿,它好像还是中国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铸造货币的记录。
由于造钱的敏感性太大,加上又是第一项改革,牵扯到卿侯贵族及千家万户的利益,当然遭到了很大的反弹。
为什么要&ldo;铸大钱&rdo;呢?
因为当时广泛使用的是一种币值不高的小钱,异形的具多,币值不一。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们生产和生活物资相对丰富,特别是交通顺畅,物流增强了,这种小面值的异形钱币交换起来很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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