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朵看苏素淳没有事,就先去扶住殷无伤,她一路上都在害怕,害怕苏素淳顾虑她的原身,会被殷无伤重创,但现下看来,殷无伤并没有这么做。
想跟殷无伤说些什么,一张唇,眼泪先掉了下来。
殷无伤眷恋的舍不得拂开她的手,看着她的目光又有些悲凉,她的小手他永生永世都牵不到了,以为逼她杀苏素淳就能永远拥有她,他在醉了一场又一场酒后,某一次清醒时他终于明白,逼她不外乎是在逼自己,逼自己对她死心,那么他还可以做一统妖魔两界的王。
可原来这并不是他想要的,至少魔界被苏素淳灭了,一切看似尽在他股掌之间,他自已却没有一丝丝真正的快乐。
“玛朵,”殷夜央收住思绪,掌心摊开把她的原身递到她面前,续道:“拿去吧,从此以后,你与妖域再无瓜葛,想做什么就去做,若觉得有些对不住我,那就把白骨杖还来,我要有那节指骨,才能有个全尸。”
玛朵迟疑了,殷无伤不管是语气还是此刻的面容,都没有一点求生的欲望,她不想殷无伤死,事情也不至于要殷无伤必须死才能解决。
“什么全不全尸,素淳已经收剑回鞘,过去种种就已烟消云散。妖域没了我,仍然是妖域,可若没了妖皇,又还有谁能给万千妖灵一片栖息之地。”玛朵道,手没有伸去拿回原身,白骨杖也没有还回。
殷无伤似想勾动唇角,最后留给她一抹洒脱的笑,然面笑意没能泛进双瞳,只因瞳里全是悲凉。
他曾经那么的想要一统妖魔两界,无数次派她出去行刺,到头来,敌不过她平安回到他身边,曾经是那么的想要苏素淳死无葬身之地,可是最后的最后,他依旧打不过他。
他能不悲凉吗?做了这么多,谋算了这么多,却又没有一样是他真正想要的,自己还迟迟没有明白,胸口空空荡荡的感觉,并不是统治的疆域太小,而是他的心在很早很早以前就不在胸口里装着,在不经意之间,又或是几千年的相处里,心跑到她那里去了。
试问如此,他如何捏碎她的原身?
生对来他说,已无可恋,她有了最好的归宿,他爱她,就应该让她幸福的活下去,而且没有他,她才会更加幸福。
原身合进她小手,短暂的碰触里他感觉到她的小手在发抖,是因她的眼泪不停滴落,打在哪,哪就在颤动。
“多保重。”他绝别道,不留时间让她能拽紧他,他一扬袖,推她去苏素淳怀里,自己退进熊熊烈焰中,自毁原神,从此消失在三界六道里,再无来生。
玛朵踉跄一下,险些跌坐到地上,苏素淳抱好她飞身回到云端,她无声抽咽着,他默默陪她望向火海,心里说不出的沉重。
殷无伤用这种方式了断,无疑全是为了她的将来,她和妖域划清界线,才能堵住天界里的悠悠之口。殷无伤成全了他和她,他无以为报,在今后的岁月,必定待她更好,把殷无伤对她的那份情,一并倾注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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