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这位姑娘所说,我河南人刚悍,却也是勤苦朴实,待人方面软来软去,硬来硬挡,你若是有恩于我,我必报答。若遇不平之事,定也会拔刀相助。”
老者说罢,众人纷纷点头。
“河南地处中原,俗话说:“得中原者得天下”;从民国九年,中原大战开始以后,这片土地便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贪官充塞,恶霸横行,会门极盛,再加上年年天灾,百姓无奈之下又能如何?人都要饿死了,不就只好拿起刀枪做了土匪?”
众人听罢,无言!老者见众人都不说话,再次开口说道:“你看我这人,和几位说这些干嘛!喝茶!喝茶!”
“如老人家所说,此地如此混乱,为何不去别处求一生路?”
周小七疑惑问道。
“这位小兄弟,不是我老头子不愿离开啊!”
老者说罢喝了一口茶,然后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思虑片刻缓缓开口:
“这就要从两年前的白色恐怖说起了,由于长期的内战,导致了各地军队兵源紧缺,姓蒋那位便将招募士兵的任务下发到各地,开始的时候有人手执三角白旗,旗上书“招兵”二字,愿意当兵的人,只要年龄、体格合格,随时可报名参加。许多人为了能吃顿饱饭,就随他们去了。”
“这和您不想离开这里有什么关系吗?”
雨琴好奇问道。
“姑娘别急,听老头子把话说完。那时当兵虽苦,但也能吃得饱,还可以领一点月饷,可是后来,这国民党发动内战大肆屠杀红色那支队伍,政府腐败,当官的克扣兵饷;摧残虐待士兵,加之军纪太差,骚扰百姓,声名狼藉,很多人宁愿饿死也不愿去国民党军队当兵,他们招兵的办法便行不通了。
于是!他们开始了抽签,每一户人家都要去,抽到了,就得去当兵。对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来说,也是无可奈何。你说抽签就抽签吧!可偏偏抽中的都是些平民老百姓,那些个有钱有势的一个也抽不上,我儿子就是这样……哎!”
老者说到这里,有些哽咽,叹了一口气后,不再言语。
“老人家!您也不要悲观,您的儿子现在指不定做了官了呢?”
张媛媛毕竟有些见识,说话时的语气让人十分舒服。
“姑娘有所不知,他去了以后,我也花钱托关系去打听过,可是得到的答复却是查无此人!只要是没有收到死讯,我老两口总是抱着些许希望,所以一直留在了这里,就是怕他哪天回来了,连个回的地方都没有。”
说到这里,众人唏嘘不已,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您看我这,说着说着说到哪里去了,还不知道几位来这是有些啥事呢!小老儿从小便在这个地方长大,附近的七村八拐我都熟悉,常年在街边卖点吃食,乱七八糟的事情也知道一些,要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您几位尽管问就是。”
老者收起了那淡淡的忧伤,微笑的对众人说道。
“老人家可知道长葛这个地方?”
周小七对这老人的遭遇非常同情,但是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开口询问。
“你们说的可是长葛县城?那可是个有年头的县城,这里不知道的人估计不多,你们要去那干嘛?”
老者十分健谈,并没有感觉自己的问题有什么不对。
“不瞒您说,我们此行是为了找一个亲戚,还请老人家给指条路。”
周小七解释道。
“远倒是不远!顺着大路一直往北走,也就三四十里路的样子,不过我要提醒几位,那边现在可也不太平,国军的人在那边抓叛党,杀了不少人了。”
老者提醒道。
“这您放心,我们也就是去找个人,不会惹事的。既然……”
“求你们放了我儿子吧!他还没到年龄啊!呜呜呜……”
“不就差几个月嘛?你这妇人,让你的儿子上战场为国军效力,你们一家人应该感到荣幸,再继续哭哭啼啼的,信不信我把你们一家子全抓了去。”
周小七话音才落,正准备起身告辞,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有女人的哭喊声,还夹杂着男人的咒骂声。
“哎!这次不知道是谁的家的孩子又要倒霉了。”
老者正叹气自语,而刚子和令狐娅已经打开了房门,向外张望起来。
“快回来………”
老者见状大惊,急忙起身去拉刚子,可为时已晚,门外那男子的声音已经传来。
“咦!这马老头的儿子不是已经送过去了吗?怎么家里还有青壮啊?马老头!马老头!”
声音越来越近,明显是向着众人所在的屋子走了过来。
“哎!你这………你干嘛要去凑热闹啊?”
老者表情难看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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