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谢谢。喂,我忽然想起,我曾写过一份关于战列舰的备忘录,你知道这件事吗?&rdo;
&ldo;哦,我知道。是不是有反应了?我知道你一直很关心。&rdo;
&ldo;他们今天把我叫到海军作战部长的办公室去了。&rdo;
&ldo;老天爷,去见普瑞柏尔吗?&rdo;
&ldo;普瑞柏尔本人。自从好些年前在&lso;加利福尼亚号&rso;上跟他分手以后,一直没有见过他。他发胖了。&rdo;
亨利把他跟海军作战部长谈话的经过告诉了她。罗达的脸上露出严厉、阴郁、困惑的神色。&ldo;哦,我明白了。你是因为这个才叫基普来的。&rdo;
&ldo;一点不错。你对我去当武官这件事有什么看法?&rdo;
&ldo;你何时有过选择的权利?&rdo;
&ldo;他给我的印象仿佛我可以选择。我要是不接受这个工作,下一次也许能到一艘战列舰上去当副舰长。&rdo;
&ldo;天哪,帕格,这才象话!&rdo;
&ldo;你喜欢我回到海上去?&rdo;
&ldo;我喜欢?我的意见什么时候起过作用?&rdo;
&ldo;不管怎样,我要听听你到底喜欢哪一样。&rdo;
罗达迟疑了一下,乜斜着眼打量着他。&ldo;呃‐‐我自然喜欢到德国去。对我来说,这比你乘了&lso;新墨西哥号&rso;之类的军舰在夏威夷周围巡逻,而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家里要有趣得多。德国是全欧洲最可爱的国家。人民都那么友好。德语曾经是我的主要外国语,你知道,可那是不知多少年前的事了。&rdo;
&ldo;不错,我知道,&rdo;维克多&iddot;亨利说,皱起眉头微微一笑,回家以后他还是头一次露出笑容。&ldo;你的德语学得很好。&rdo;他
回想起他们新婚度蜜月时怎样一起朗诵海涅的爱情诗的情景。
罗达含情脉脉地斜瞟了他一眼。&ldo;呃,都取决于你。我的意思是说,要是你非离开华盛顿不可的话‐‐我揣摩那些纳粹分子都有点儿丑恶和可笑。不过曼琪&iddot;纳德逊到德国参加过奥林匹克运动会。她一直说,那地方依旧好得很,物价便宜,用他们给你的旅游马克可以买不少东西。&rdo;
&ldo;不错,咱们毫无疑问可以好好乐一阵。问题是,罗达,这样一来,会不会把我的前途完全给葬送了。接连两任岸上职务,你明白,尤其在这个阶段‐‐&rdo;
&ldo;哦,帕格,你会取得四条杠杠的。我知道你会的。到时候,你也会当上战列舰指挥官的。天哪,你有那么多奖旗,还有那么好的鉴定书‐‐帕格、也许海军作战部长的意见是对的?说不定那儿会爆发战争。到那时候你的工作就重要了,对不对?&rdo;
&ldo;那是无稽之谈。&rdo;帕格站起来拿了块干酪吃。&ldo;他说总统现在要求把最棒的人安插在柏林当武官。好吧,就算相信这一点。他还说,这不会影响我的前途。这话我就没法相信。评选委员会在你的履历上首先注意的‐‐现在这样,将来也会这样‐‐是你在海上服役的时间多长。&rdo;
&ldo;帕格,你断定基普不在这儿吃晚饭?吃的东西有的是。华伦要到纽约去了。&rdo;
&ldo;不,基普要到德国大使馆参加招待会。真见鬼,华伦怎么又要到纽约去了?他回家才三天。&rdo;
&ldo;问他吧,&rdo;罗达说。
前门砰的一声,跟着是快而坚定的脚步声,无疑是华伦来了。他走进廊子,一只手里拿着两个壁球拍挥了一下,向他们打招呼。&ldo;嘿。&rdo;
他身穿一套灰色运动衫裤,因为刚打完球,晒得黑黑的瘦削的脸上容光焕发,头发有点蓬乱,薄薄的嘴里斜叼着一支烟卷,看上去完全是那种不受家庭约束、大学一毕业就从父母的生活中消失的孩子。帕格到现在仍旧有点纳闷:华伦吃船上那种伙食,怎么能越长越结实。他那细长的孩子身材日渐长得高大魁伟。这次回家,他的黑头发里已经疏疏落落地有了几根早熟的白发,使他父母见了很为惊奇。维克多&iddot;亨利有点羡慕华伦身上晒成黝黑的皮肤,因为它说明很多东西:驱逐舰上的舰桥,网球,奥阿胡岛的青山,特别是在宪法路数千英里外的海上值勤。他说:&ldo;我听说你要到纽约去?&rdo;
&ldo;是的,爸爸。我能去吗?我的副舰长刚到华盛顿。我们要到那儿去看几场戏。他是个真正的爱达荷农民,从来没有到过纽约。&rdo;
亨利中校不高兴地咕噜一声。华伦真要是巴结他的副舰长,那当然不坏。做父亲的只怕有什么女人在纽约等他。华伦本是学院里的优等生,可是偷偷外出的次数太多,几乎影响了他的毕业鉴定。他的背部受过重伤,据他自己说是在一次摔跤中受的伤,但另外的说法是,他在跟一个年龄比他大的女人胡搞,半夜里撞车受了伤。做父母的从来不曾在他跟前提起过那女人的事;一部分原因是不好意思‐‐他们都是循规蹈矩的教徒,对这样的话题难于启齿‐‐另一部分原因是他们心中明白,跟华伦谈这类事完全是白费劲。
门铃响了。一个头发花白的仆人穿着一身白制服,穿过客厅出去开门。罗达站起来,用她的纤手拢了拢头发,轻轻掸了掸穿着绸衣服的屁股。&ldo;还记得基普&iddot;托莱佛吗,华伦?大概是基普来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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