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那天上午,楚媛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正是赵小龙。
赵小龙很熟络地说要去接她,问她什么时候收拾好行李?
好在林牧峥提到过一嘴,楚媛虽然还是云里雾里,不过鉴于楚媛没有找人帮忙搬,面对赵小龙的热情她也没有过分客气,他们约好时间,楚媛提前把三个箱子抬到楼下等他。
一辆高级英国小轿车缓缓驶过来,这牌子起步价就200,300万,在楚媛这个旧小区很是扎眼。车停在楚媛面前,赵小龙戴着白手套,西装笔挺地从驾驶座走下来。
赵小龙居然在当司机,当年班上成绩最好的男生,如果楚媛没记错,他大学是去上海了。
整个搬运过程因为这个落差的身份,让楚媛不知该说什么。她帮着一起把箱子放进后车厢——期间很小心翼翼,生怕蹭到车身,给赵小龙寻麻烦。
林牧峥也真是的,干嘛让赵小龙这样帮她搬家,怎么都不方便,不合适。楚媛只得在内心小声抱怨。
赵小龙装好东西,顺势去给楚媛开后座的车门,动作专业而熟练,就差要给她比划着“请进”的姿势了。
“我坐前面吧,咱们好久没见了,聊聊。”楚媛这点情商还是在线的。
说着她自己主动开门钻进了副驾驶座,赵小龙坦然地绕过去,启动,平稳开出。
路上,赵小龙看着心情很不错,率先开了口。
“很奇怪吧,我怎么做上林牧峥的司机了。”
这居然是林牧峥的车?不是啊,前两天那个SUV……楚媛内心惊讶了两秒钟,也就平静了,人家有两个车也不是什么怪事。
她也不说话,讨论林牧峥的车没有什么意义。
“其实我毕业后,和你一样也在上海工作了两年。但是我妈突然生了重病,是慢性病,要人常年照顾的那种,我也没有条件转移她到上海去,只能赶紧回来。我妈就只有我了,家里亲戚面对这种重病,也指望不上。”
赵小龙双眼直直盯着前方,许是这样的话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虽然表情暗淡,但是语气并没有什么大起大落。
“其实我本来也已经有回来的打算,在上海并不觉得活得很好,房子还贵。你知道我家里情况的吧,我也没什么可能靠自己在上海很快真正立足下来。所以我想干脆趁机回来好了。”
“可是没想到啊,家乡虽然发展挺快,但工资待遇真的和上海差远了。我提前也没有做好这方面的调查,我大学是学计算机的,回来要找同类型工作的话,收入别说支撑我妈的医药费用了,连我自己好好生活也成问题。”
“后来你猜,我比较了好久,什么工作最合适?专车司机!挣得多,工作时间又可以自己控制,非常符合我家现在的情况。”
楚媛一句话不说,时不时侧脸看看赵小龙,让他边开车边讲自己的故事。赵小龙已经从最先的暗淡表情升级为开心和亢奋,好像自己也跟着这速食回忆走过了一遍前几年的人生。
“那会挣得还不错的,就是整体工作时间比较长,人累。做了大概一年多吧,我妈的病情还算稳定,我也请了护工照顾她,生活好像朝疲惫但是有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有一天正好车子送去维修了,我就晚上开工去当代驾,巧了,遇上了林牧峥是我的客户。回来以后我和同学也有一些联系,我知道他回了他父亲的公司做事,这几年他们公司越做越大,所以见到林牧峥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惊讶。他那天也没有喝多,一下子也认出了我。”
“我们在车上聊了一会,我不觉得自己当时的生活有什么不好讲的,所以简单和他说了说。没想到他悄悄存了我的手机号,过两天他突然打给我,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司机。他公司大啊,待遇也更好,性价比也高,怎么说也比我自己跑单要强。我回家和母亲商量了一下,接受了他的offer。”
“那你们……合作多久了?”楚媛终于开了口,她用“合作”二字来形容他们的关系。
“三年多了吧。说实话林牧峥真的很好,他知道我家情况,除了他的日常上下班和偶尔外出,还有很重要的客户接送,他基本不会让我加班工作。碰到有晚上应酬,人家的司机都是等领导喝完酒还要开车送回去的,林牧峥都叫我先回去了,他喝完再叫代驾。有好几次我都很不好意思,但是他反而安慰我说,他雇我是因为我有见识,从小我成绩就好,懂的也多,如果有接送客户的活儿,我都能聊,给他长面子。人家一看,哟你的司机都这么有素质,你公司可不要太牛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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