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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没多会就回到了家，顾念换下常服，把山楂糕藏进广袖喜滋滋的去饭厅找沈聿。

沈聿感到一片黑影，瞧着那长度便知是顾念来了，朗声问道：&ldo;可是饿了？&rdo;顾念见沈聿端坐在桌前，似是等了很久，有些心疼：&ldo;青枝，以后二公子起来便叫厨房备饭。&rdo;

青枝刚脆声应下，沈聿便拦下：&ldo;谁说我等你了，我只是早间不饿。&rdo;语调轻扬，像幼猫茸茸的尾巴，挠的顾念心里痒痒的，想也不想便开口应道：&ldo;对，这是自然，你只是不饿可不是在等我。&rdo;

沈聿瞥到憋笑的青枝，瞪了顾念一眼。顾念也不再跟他闹：&ldo;现在饿了吧，今日你多吃些，吃完有好东西给你。&rdo;

沈聿见顾念神秘兮兮的，心里倒是有个猜想。吃完饭，顾念献宝似的把山楂糕捧到沈聿面前，沈聿见真是山楂糕，不免惊喜，眼角眉梢都晕上了笑意，不止因着自己喜吃这个，更感动顾念的上心。

&ldo;今日上朝如何？&rdo;顾念正满足着，听到沈聿问自己，又想起早间的传言不自觉开始微锁眉头：&ldo;还好。&rdo;

沈聿最不喜看他皱眉，轻嘲道：&ldo;再这般下去，想来不过两年便生出了眉间纹，那时再去国子监，定是个好夫子样。&rdo;

顾念展开眉头：&ldo;将计就计怎么解？&rdo;

为福万民始操戈

杜府，杜光德看着桌子上的拜贴，眼中晦暗不明。

书房外传来书童的声音：&ldo;老爷，公子来了。&rdo;杜光德头也不抬：&ldo;进来。&rdo;

杜慕文轻轻推开门，一眼瞄到了横在桌子上的拜贴，心里大致猜到了是什么，待书童把门关上后问道：&ldo;父亲收到的可是秦雍的拜贴？&rdo;

杜光德抬起头：&ldo;哦？&rdo;杜慕文把拜贴拿起嗤笑道：&ldo;秦小探花最近可是忙啊，几位阁老尚书那都有拜贴呢。&rdo;

杜光德手指轻敲桌面，&ldo;这倒不奇怪，有那么个八面来风的尚书爹，想来他也差不到哪去。&rdo;

杜慕文疑惑：&ldo;那父亲……？&rdo;杜光德背过手走到屏风前：&ldo;你可曾听说新秀之争？&rdo;

杜慕文略一思索：&ldo;顾念和秦雍？话说那日在朝堂上，我还看到那秦雍无端白了顾念好几眼。&rdo;

杜光德不再搭话，只是静静看着屏风上的河清海晏图，良久嘴角扯出一丝笑：&ldo;听说集芳馆今年育活了一株十八学士？&rdo;

杜慕文虽不知父亲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想起那株极品茶花，也不禁赞叹：&ldo;还是株玉学士呢，现在开的越发好了，花瓣莹莹如玉真是稀罕。&rdo;

杜光德转过身来，面泛红光：&ldo;让他们今日修好枝叶，明早搬到正厅里去。&rdo;

杜慕文不解地看着父亲，杜光德眼露精光&ldo;学士还当才子配呐。&rdo;杜慕文反应过来，了然一笑：&ldo;还是父亲考虑的周到。&rdo;

顾念如今在翰林院里当值，不用上朝只是整整古籍，倒是偷来几分悠闲。

&ldo;你倒是惬意！&rdo;

顾念听着秦雍来了，似乎还存着气，便提壶为他斟了一杯茶：&ldo;秦大人今日怎的有空来这？&rdo;

秦雍瞧顾念这样殷勤，心气顺了不少，拿起茶杯给面子的抿了一口，茶刚入口，秦雍的五官就皱在了一起，一口吐了出来，嫌弃地看向顾念：&ldo;亏你也是跟沈二生活了这么些年，这样的茶也能入口？&rdo;

顾念颇是赞同的点点头，朗声道：&ldo;是不能入口，来人，换盏新茶来。&rdo;

门边的小侍从快步进来收拾了茶具，趁空偷瞄了眼秦大人。

秦雍是一口气憋在胸中，上也不能，下也不行，直把那白脸憋的通红，见小侍从也偷看自己笑话，秦雍脸一下子黑了下来，老子这是丢脸丢到哪去了！

小侍从溜了出去：秦大人好可怕～

&ldo;有话快说，莫要待时间久。&rdo;秦雍顺下气，想起今早的事面露得意：&ldo;我得了一个宝贝！&rdo;顾念正眼望向秦雍，发现秦雍今日束起了发不免奇怪：&ldo;你带这白玉冠还不够年岁吧。&rdo;

秦雍脸上突现几丝可疑的红晕，赶快回到原来话题上：&ldo;今日那杜光德送了一株玉学士给我，说是这玉学士只能真君子才配得。&rdo;

顾念嗤笑：&ldo;那还真不该在他手里。&rdo;秦雍四周望望，凑到顾念耳边低声道：&ldo;他可是说我定能入阁拜相呢。&rdo;

顾念余光瞥到一个黑影逼近，直接把秦雍推开，声音有些哽咽：&ldo;贤弟家世深厚，广结人缘，如今又相识伯乐，想来定能平步青云，顾某自不能相比，也不敢攀高。&rdo;

秦雍嘴角噙着笑，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服：&ldo;顾兄再怎么也是与我同窗几载，小弟会害顾兄吗？&rdo;顾念面色不动：&ldo;秦大人用心之苦，念感于肺腑。不过公务繁忙，还请秦编修以公务为重。&rdo;

秦雍冷哼一声，提脚走出门外，余光向后一探，已然没了黑影。

顾念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慢慢咧开嘴：鱼儿上钩了呢。

终是快熬到了放衙，顾念站起来捶捶腰，看着满桌的古籍，觉得造化弄人。

小时候自己最是头疼古籍课，古籍晦涩，沈伯父又不赞成看批注本，所以理解起来颇觉吃力。

而教授经典夫子又最是严厉，若是第二日背不熟文章，讲不出文义定是要挨打的。

每次沈聿从宫中回来，见他被打得通红的手掌，都心疼的不得了，却也明白不打不成器。

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沈聿便小心翼翼地为顾念涂药。顾念还清楚的记得那是御赐的药，用碧玉的瓶儿乘着，流光溢彩，后来沈聿总是随身带着。

那药凉凉的，见效也快却是有点疼。见顾念疼的额角冒汗却不出声，沈聿更是难受，便鼓起小脸吹一吹他的手，嘴里还念叨着&ldo;小聿给哥哥吹吹，吹吹便不疼了。&rdo;顾念看着无比认真的沈聿，只觉得心涨的满满的，眼角也涨的酸疼，只想流下几颗眼泪。

后来日子久了，自己也开窍了，对付起那些古籍经书是得心应手，夫子的戒尺也没再动过，可自己也再没有收到小聿的吹吹，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想念呢。

&ldo;顾大人，放衙了。&rdo;顾念回过神来，赶快摆好书籍，长腿大迈冲了出去。

小侍从在门口呆立，手还在开门：刚才那个黑影是顾大人吗？木木转过身子，想起自己的职责，小侍从继续保持微笑，冲着已到了转角处的背影喊了一声&ldo;顾大人今日辛苦了。&rdo;

回到家里，顾念奔向饭厅，却没有发现本该端坐在这儿的人，有些失落：&ldo;二公子呢？&rdo;

清竹苦着脸：&ldo;二公子晌午里说是有些闷，便饮了几杯酒，谁知是犯了春困还是酒劲上来，直到现在还睡着呢，小的们也不敢叫醒公子。&rdo;

顾念心里暗笑，沈聿最爱喝那醉东风，可奈何酒量浅，三杯，只要三杯，他便开始犯迷糊，一睡便是几个时辰。

&ldo;让厨房备好饭，我去叫醒二公子。&rdo;清竹高兴的跑走了，只要不是叫二公子起床干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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