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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正值季夏,道路两旁的树木枝繁叶茂,遮了半个巷子的天光。
路过巷口的季同回头望了一眼,没听清这风铃声到底来自何处,就转身牵着自己的女朋友追上前面领路的宋郁,略显兴奋地说。
&ldo;这里竟然有一家风铃店。&rdo;
&ldo;嗯,开了十多年了。&rdo;宋郁答话。
季同随口说道:&ldo;我家里之前也有一串风铃,跟刚刚巷口的风铃声挺像的。你不知道,那串风铃原来是我哥的,什么模样的我都不太记得了,就记得我哥挺喜欢在窗口摇那风铃。&rdo;
&ldo;嗯,是之前说的那个季安和吗?&rdo;
&ldo;对,我哥。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就他喜欢什么,我也就跟着喜欢什么,后来可能我妈也看出来我想要那风铃,就帮我跟我哥说了。&rdo;
季同仍然说的不以为意:&ldo;我哥那时候还挺不舍得的,眼泪都跟着掉,我就不敢要了。但后来他还是送我了,不过也可能是我妈跟他要来的。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串风铃给放哪儿了,大概我哥也忘了。&rdo;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那时的宋郁和现在一样抿了抿嘴,目光冰冷。
但突然间他眼前那跟着冰冷下去的一川烟水,都被一手遮了去。
是季安和没来得及犹豫,便先抬了手挡在宋郁冰冷的一双眼前,像那天在风棚下给他遮天光一样,遮去了他眼底里的某些该称之为愤懑的情绪。
&ldo;与季同无关。&rdo;季安和平和地解释道,&ldo;我也不怨什么。&rdo;
宋郁合了眼,听着季安和最后那句过于平淡的话,心头却因这过分的温柔萌生了悸动。
&ldo;你一定很爱你父亲吧。&rdo;宋郁改了刚才的冰冷,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手覆上季安和的手,他拙劣地换了话题
&ldo;怎么这么说?&rdo;季安和问。
&ldo;因为那一个声音,你还会回头去找那个风铃。而且不是说是父亲送你的吗?&rdo;
&ldo;是,但我也只记得声音了,我现在都已经快忘了我父亲的模样了。&rdo;季安和自嘲地笑了笑,他举起了酒罐,邀着宋郁和那初升的月同饮,&ldo;他在季同才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这样算算都快十多年了。&rdo;
月光的的霜白色替代了方才的金色,洒了下来,洒在了季安和没什么笑意的微笑上。
季安和的话语仍然是一贯的温和:&ldo;我现在对小时候的事也记得很模糊了,就记得那时候我们家也有个屋顶花园,我父亲就把风铃挂在那花园里,他是爱在上面看书的人,我经常会上去烦他,每次一上去,风铃就会响,响久了就记得了。&rdo;
&ldo;所以你之前说喜欢我那屋顶的花园,也是……&rdo;
&ldo;也可能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吧。&rdo;季安和补道,&ldo;之前我母亲还说,我挺像他的,就骨子里的那点东西,很像他。他大概也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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