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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相里若木醉眼朦胧地看著景曦渺，灯下看他身量未足，体态苗条，穿著一件薄薄的袍子。一张小脸粉嫩可爱，毕竟才只有十四岁；再看那眼，温婉柔和的目光，一般人看著自己，不是敬畏就是害怕，要麽就是仇恨，或是嫉妒，除了紫菀还没有人这麽和悦地看著自己。

&ldo;紫菀，&rdo;他模糊地叫了一声。

&ldo;什麽？&rdo;景曦渺睁圆一双大眼。不是紫菀，怎麽会觉得他身上有种东西好像紫菀呢？紫菀的眉不画而横翠，紫菀的眼如杏核形状，那妙目美不可言，可是这个人的眉跟紫菀比起来疏淡了点，眼也略狭了些，不像紫菀那般娇憨顽皮，这人竟有些疏朗清淡如世外之人。比女人多一分风流，比男人多一分妩媚。

这样的风流人物，竟然是皇帝，或者，竟然是男儿，怪不得李允之闲聊时总说，梨香院里的男童，抱起来比女子多一分的味道。相里若木原先是有想法娶一个公主，可是杀皇族的人多了，终究公主妻子是个麻烦，那麽，相里若木有了个让自己全身都畅快起来的想法，那麽，享受一个先帝的儿子呢？温婉如紫菀，是如何在一个暴君身下承欢的，他想起来就怒不可遏甚至无法去想，紫菀根本就不容亵渎。那麽这一个呢？享受一个帝王，悖逆的快感升腾起来，相里若木几乎有些癫狂起来。

他没有接茶，而是捏住了景曦渺的手腕，猥亵的动作仿佛是在对待一个相公，景曦渺解不过他何意，连手都没有甩开。&ldo;太尉？&rdo;

&ldo;也对，&rdo;相里若木看著他疑惑的眼睛微微笑，&ldo;十四岁是小了点，还没有行过周公之礼。不过不知道也不打紧，臣会好好教给皇上的。&rdo;

他的手从景曦渺的腰上滑下去，景曦渺吃惊地低叫一声，突然开始拼命推开他的辅政大臣。&ldo;太尉，你怎麽可以不顾及皇家体统，君臣之礼……&rdo;他被马背上过日子的将军拎起来，穿过三进的房间，直走到里面，把他按到了床上，纤细的胳膊被死死抓住，袍服解开，露出白皙的身体。相里若木疯了吗？裸露出身体的时候，景曦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就此潜入思想的水中藏匿起来一般。

相里若木本来也有停顿的时候，毕竟是德祖皇帝的子孙，开国皇帝遗留的威仪还在，但是轻飘飘拽开皇帝衣服之後，境况就变了。这不过就是一个漂亮男孩的身体，什麽皇帝，什麽君臣之义都不存在了。这是那个暴君的延续，而且光裸地躺在龙床上，他可以随意地凌虐他，就像对那个暴君的复仇一般，这本质上这个行为就与随意处置他留下的朝政一样痛快。

他腾出一只手，第一次按在景曦渺的身体上，温软，脆弱的身体，他从心底里狂笑出来，那种快乐不可形容，带著复仇的酣畅淋漓，就如同他拉下那个八岁的皇帝，强奸朝政一样。

景曦渺的精神崩溃了，在他身上施虐的男人在可怕地大笑，他哭叫了出来，男人粗壮的大腿跨在他身上把他夹住，解散开的衣服露出肌肉结实的胸膛，他粗鲁地抚摸他，在他身上留下青紫的痕迹。门外的太监凑近了门口，里面的声音太过惊心动魄，几个人呆在门外。

&ldo;别听了，皇帝本来也没什麽嘛。不过就是面相好，皮肉好，这些年男风盛行，这要是在外边，也是早就被人狎玩的货。&rdo;一个太监嘿嘿低笑著对另外三个说，&ldo;咱们大将军能看上他也是应该的，不然怎麽偏偏就轮到他做皇帝了？&rdo;

屋里面景曦渺明黄色的衣服被撕成碎片丢在地上，他的大腿被硬拽开，私处被随意触摸，渐渐的动作越发粗野，他在发出第一声尖叫之後，就咬死了嘴唇一声不吭，黑暗幽深的皇宫里能够吞噬掉一切，从声音到生命，他没有哭喊的必要。

相里若木从龙床上站起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景曦渺，他已经昏死过去了，刚才跟他交缠在一起的身体，现在全身赤裸带著伤痕，他脸向里躺著，乌黑的长发散了披在身上，遮掩了一点上身。这时候已经是五更天了，相里若木穿上衣服走出皇帝的寝宫。

&ldo;你们几个太监都过来。&rdo;高大的将军站在门口吩咐，太监们都走过来。

&ldo;你们知道吗？从今天开始，皇帝身边的太监只能是不会写字的哑巴和死人。&rdo;话说的很轻松，几个太监一愣，还解不过来将军的意思，将军手里的剑已经出鞘。

第6章

月安早晨走到皇帝寝宫的时候，吓得魂飞魄散。四个太监的尸体带著血，倒在门口。不可能是相里若木杀了皇帝，不然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改朝换代的消息，不会是那样的。

她绕过太监们的尸体，跑进皇帝的寝宫。&ldo;皇上，出了什麽事……&rdo;她呆住了，景曦渺赤身裸体地躺在榻上，身上满是青紫伤痕，白皙的大腿还分著，带著血污和浊白的污迹，&ldo;老天啊，你开眼杀了相里若木吧。&rdo;月安捂住自己的嘴。

上前推景曦渺，唤他醒过来。月安虽然没有出嫁，可是年纪已大，已知人事，知道景曦渺身上发生了什麽事，&ldo;皇上。&rdo;

景曦渺悠悠醒了过来，睁开微肿的眼睛，哑著嗓子叹了一口气，&ldo;月安&rdo;，一句话说出来突然哭了，月安是把他带大的人，是姐姐母亲一样的人，他挣扎著扯过被子掩住自己，一面哭得透不过气来。

月安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最後道，&ldo;皇上，我叫人抬木桶热水过来，给皇上洗洗吧。&rdo;又想起门口还躺著四具尸体，这时候要叫谁去，怎麽说。

&ldo;我会不会被废掉。&rdo;景曦渺咬紧牙，手指扣进了被子，他身上发抖，先祖留下的江山社稷会不会马上就要绝在他的手里。

月安搂住他发抖的细瘦身体，&ldo;不会的，不会的。&rdo;她也只能这样安慰。她终於知道门口的太监被杀掉是为了封住他们的嘴巴，所以相里若木还没有废掉皇帝的意思。

&ldo;我……&rdo;景曦渺忍住了哭声，低著头，额上带汗，浑身颤抖，&ldo;我，生不如死，我……到底，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我……我……&rdo;

月安忍住喉头的哽咽，还得抚慰这个孩子，&ldo;皇上，没有什麽，没有什麽。皇上快别这个样子，倘或弄出病来可怎麽办？终究也没什麽过不了的事，现如今，男风盛行，寻常百姓家里多有这种事发生，哪个哪个男人不爱女人，专爱男子，这样的事连在宫里的月安都时常听说。想来，爱著漂亮女人跟爱著漂亮男人一样，也没有什麽分别。

皇上无书不读，不知道《晏子春秋》里就有一段，&rdo;

月安想了想背道，&ldo;&lso;景公盖姣。有羽人视景公僭者。公问之，何视寡人之僭也？羽人对曰，言亦死，而不言亦死，窃姣公也。公曰，合色寡人也，杀之。&rso;可是晏子还劝他&lso;婴闻拒欲不道，恶爱不祥，虽使色君，於法不宜杀也。&rso;，景公听了还说&lso;若使沐浴，寡人将使抱背&rso;，既然古已有之，并没有什麽了不得的，连贤相晏子都如是说，皇上说不得也只能忍著，万万要想开，何况皇上的肩上还有千秋社稷。&rdo;

&ldo;是麽，还有这样的说法？&rdo;景曦渺缩在被子里，渐渐安静下来。

月安暗暗松了一口气，曦渺年纪不大，长於深宫之中，於许多人情事故都不懂，还好安慰哄骗些。自己若不如此解劝，只怕曦渺就要被相里若木做出的没天伦的事逼出病来，倒遂了相里若木阴毒的心思。

月安见景曦渺安静只得在心里咽下心酸痛苦，温言道，&ldo;连阮籍都写过一首咏怀诗说，　　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悦泽若九春，磐析似秋霜，流盼发姿媚，言笑吐芬芳；携手等欢爱，宿昔月衣裳，愿为双鸟飞，比翼共！翔；丹青著明誓，永世不相忘。

可见那些风流人物多半也都与男子有些不尴不尬的关联。这事自古有之，好比男女嫁娶是明，男子相恋是暗，不过有碍天子教化，繁育天下，所以不好明提出来罢了。&rdo;

景曦渺似乎听进了耳朵里，&ldo;竟然还有这样的诗，这样的事，哪里好了呢？我一点都不喜欢。&rdo;

&ldo;皇上，身上疼不疼，要不要叫太医……&rdo;月安见他的情绪平复了下来，便试探地问。

&ldo;不要叫太医，我没有什麽事。&rdo;景曦渺的表情很平静，仿佛确实无碍，可是月安想起方才进来的时候明明在他的腿上看到血迹，知道景曦渺是硬忍著，皇帝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她也只能装作没事。

景曦渺似乎要睡了，模模糊糊地跟她说，&ldo;不该有这样的事，不该。我记得那年我七岁，站在城楼上刚巧看见得胜班师的将军，骑在高头大马上，何等的威武，我从没见过那样的人，我就想不生在皇宫便好了，我也要做个他那样的人──生为男儿就该那样建功立业，气吞万里如虎，不是麽？後来我问月安，那是谁，月安说是相里将军。从那以後每一次他得胜回朝我都会去城楼上看他回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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