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江曳析出去接了个电话,田晓雾替李清澈夹了一筷子酥肉,也不藏着掖着,直直看她,把她一张脸都看红了。
&ldo;这孩子也太瘦了,多吃点肉,吃了才能长。&rdo;
夏秋天在一旁看着,没避讳地开了口,&ldo;她现在往秤上站,卖猪肉的都瞧不上。&rdo;
一句话说得田晓雾笑开了花,&ldo;我们挨个秤了,人家也都瞧不上。&rdo;说完又跟夏秋天说到市场上猪肉的价格去。
李清澈抬眼看夏秋天,夏秋天还生气着,趁田晓雾不注意瞪她一眼。瞪完又自己笑了。
李清澈放下心来。夏秋天不是没跟她置过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情绪都写在脸上,有话也直说,她都清楚,她是为了她好,她不想看她跟自己过不去。要说谁希望她过得好,夏秋天算第一个,她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对她心里的想法也是门儿清。她太了解她,有的时候甚至比她自己都看得清。
她这么想着,吃完饭把夏秋天拉到一旁,要开口被夏秋天伸手打断。
&ldo;你还要跟我道歉啊?还是要我替刚才说的话给你道歉啊?&rdo;
李清澈笑。
&ldo;就知道傻笑。&rdo;夏秋天捏她脸,&ldo;你说你这张脸,人妈妈瞧了多少回了,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哈,我也不是非要你立刻找个人在一起,我就希望你别老活在过去,有时候看看身边人,也都很不错啊。&rdo;
李清澈还是笑,说&ldo;我知道&rdo;。
夏秋天叹气,&ldo;你知道你还伤那么多人,好了不说了,吃也吃好了,回去吧。&rdo;
田晓雾送他们出门,夏秋天本打算让江曳析直接给她钥匙跟地址,先把李清澈送回家,再去江曳析给她找的住处。江曳析说不顺路,他送李清澈回去,哪知李清澈没拒绝,跟田晓雾告了别自己先坐上了江曳析的车。
夏秋天见她这样,跟田晓雾话别几句,拉着陈野开车先走了。
江曳析晚一点上了车,身上的气似乎没了,他调转了车头,把车驶出院子。
&ldo;我去我爷爷那儿,你还记得怎么走么?&rdo;李清澈说着,示意他出来右转。
江曳析&ldo;嗯&rdo;一声,说&ldo;记得&rdo;。
车内一时安静,李清澈摁下车窗,侧头去看浪朵的夜景。满眼望去都是熟悉,经过以前读的高中的时候,李清澈看到上次他们吃的那家烧烤店。
正是红灯,李清澈示意江曳析往那边看。
&ldo;那家烧烤店都要被我们踩烂了,&rdo;她回头,对上江曳析看她的眼睛,&ldo;你以前在哪读的高中?&rdo;
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她从来没想过问他,他也从没提起。他甚至都没告诉她们他也是浪朵人。
&ldo;高中一半在国外读的,高二下学期才回来,也在十一中,不过那个时候学校还在老城区。&rdo;
&ldo;嗯,我读初中的时候也还在老城区,那边安静,其实更适合读书。&rdo;她成绩不算好,但也认真学过一阵子。那个时候就常坐在学校老树下,胡文辛跟唐等等轮流给她讲题,她实在听不懂,三个人就说起闲话,玩游戏,输了的去买冰激凌。
江曳析看她笑着说话,心里涌出一股说不上的情绪。
&ldo;不知道胡辛束这会儿在不在认真听课。&rdo;她朝校门口看一眼,又笑了出来。
说到胡辛束,江曳析突然想到什么,&ldo;上次台风时候是不是她去的我们工作室?&rdo;他那次跟宋柳他们去骑马的时候见到她,一直觉得她眼熟,后来在北桥那边一起吃饭,他仍旧觉得熟悉,可一直没想起来。
&ldo;有没有人说过你们俩有点像?&rdo;他第一回见就觉得眼熟,大概就是因为胡辛束像李清澈。
李清澈讶异他也这么说,&ldo;对,是她,是有人说过,但是更多的是说我长得像曲姨,你觉得我跟曲姨像么?&rdo;
江曳析仔细看她的脸,似是在回忆着对比。
他只见过一回曲碧成,当时觉得有气质,但跟眼前的人一比,好像没什么共同点。他只是凭着感觉,也不下定论,&ldo;下次见了我再好好看看。&rdo;
接下来的路程没再沉默,断断续续说了一些有的没的之后,李清澈问他知道她是浪朵人为什么不说,江曳析说他对浪朵没什么归属感,没什么好提的,她又问他那为什么要回来,江曳析把车停在她家外面,被这个问题问得沉默了下来。
&ldo;你要我说实话?&rdo;他手撑在方向盘上,侧着头对着旁边的人。车里没有开灯,只外面路灯透了几束光线进来,她脸晕在光明与黑暗之处,显出几分不真实出来。
李清澈深吸一口气,&ldo;嗯。&rdo;
江曳析没犹豫,&ldo;因为你。&rdo;
答案很显然,李清澈听了还是有些不自在,低下头。她被夏秋天骂了一顿,也做下决定不再逃避,所以她一路说着话,想缓和一下。江曳析自然看到她态度的转变,虽然有些突然,可这是好事,他高兴还来不及。
&ldo;一开始只是嘴上说说,没当真,上次回来,我想了很久,觉得你该回来,只有回来,你的心结才能打开。&rdo;他低头看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忍住要去握住的冲动,&ldo;我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也不确定回来到底有没有用,再不济,我还能有机会见见你的家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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