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左转,往左掖门驶去,到了长乐门楚言换了肩舆去往迎仙宫,太后、韩贵妃和襄城公主在里面正在说着什么,见她进来,太后就关切的问道:&ldo;近来身体如何?&rdo;
楚言向她们问了安后才回道:&ldo;阿奴无碍,让殿下挂念,阿奴倍感惶恐。&rdo;
襄城起来走向她,仔细的看了看她,目光中带着一丝极浅的歉意,柔声道:&ldo;司医说你已经无恙,我还以为是假的,看到你安康,我便安心了。&rdo;
&ldo;让十一娘挂念,&rdo;楚言轻笑,又对太后道,&ldo;也让殿下、姨母担心了,周医官每日都有来给阿奴诊治。&rdo;
&ldo;殿下这几日也是忧虑,生怕你有什么不好。&rdo;韩贵妃仍有忧心,前日她去定国公府看过楚言,对于外甥女的毫发无损倍感惊奇欣慰,但是当时楚言的精神头不太好,现在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ldo;阿婆这几日每天都有让医官过来问你的情况,&rdo;襄城拉着她坐下,对着太后道,&ldo;也是茜茜有福气,这才没有受伤。&rdo;
太后点头,招手让她过来。太后虽然已经七十八岁的高龄,但是健朗少病,眼眶深陷,慈祥的面容中又带着一丝威严,眼带心疼的看着楚言道:&ldo;都是那些做事不认真的奴才,这才害得茜茜受惊,你说要怎么处置他们,我给你出气。&rdo;
&ldo;是阿奴不小心,让殿下费心了,至于教坊司的人就从轻处置吧!&rdo;楚言道。
太后点头,道:&ldo;茜茜有宽容之心,那就打他们二十鞭,如何?&rdo;
&ldo;殿下慈悲,想必阿奴是沾了殿下的福分,这才平安无事的。&rdo;楚言讨巧道。
襄城公主笑出声来,眼带讶异的说:&ldo;我怎么觉得茜茜好像变了呢?&rdo;
太后也一样诧异,道:&ldo;确实有些不一样,莫不是还不舒服,故意瞒着我?&rdo;
楚言笑道:&ldo;回殿下,阿奴好的很,只是想了许多事,觉得自己以前太跳脱,惹了不少笑话,便想学着姨母和淑妃端稳些,不过看来学的不好,殿下和十一娘一下子就看出来了。&rdo;
韩贵妃不易察觉的皱了眉,之前去看望她的时候,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反应也有些迟钝,难道摔坏了头?
襄城惊讶的睁大眼睛,一双美目中尽是不解。
&ldo;好端端的为何要学?&rdo;太后佯装生气,劝解道:&ldo;她们是她们,茜茜是茜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子,我就爱看你活泼开朗的笑容。&rdo;
楚言腼着脸,使小性子道:&ldo;阿奴想跟姨母和淑妃一样,殿下就让阿奴学嘛!在家里,阿奴都偷偷的练习了几天了。&rdo;
太后无奈:&ldo;随你吧!鬼精灵的,整日想一出是一出的,我看你能坚持多久。&rdo;
楚言立刻收起性子,站起来微微屈膝,目垂三分,轻声道:&ldo;阿奴会持之以恒,让殿下刮目相看。&rdo;
众人微怔,见她站在屋中间,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清莲,倒真和往常娇纵的性子不同,比襄城都要雅上三分。
没多久,太后便说累了,襄城扶着她到寝屋去休息,韩贵妃则带了楚言去自己的宫殿里。
关上房门,韩贵妃这才叹了一声,道:&ldo;殿下已经私下罚十三娘闭门思过了,你莫要恼怒不甘,所幸你无事,这就过去了吧!&rdo;
楚言淡淡一笑:&ldo;茜茜晓得,姨母放心便是。&rdo;
韩贵妃心里的疑惑却更胜,这性子怎么感觉大变,以往的那股灵动明丽呢?
楚言感到了她的不解,只道:&ldo;姨母不必多想,只是那一摔,让茜茜倍感惊惧,便想着收敛一些。&rdo;
韩贵妃愣住,轻叹一声:&ldo;好孩子,明白的多也苦的多,姨母只希望你健康无忧。&rdo;
楚言抿嘴一笑:&ldo;姨母放心,茜茜明白的。&rdo;
韩贵妃抚了抚她的发鬓,这丫头平时也安分守礼,只遇上赵怀瑾的事情就像变了个人似得,偏偏亲家定国公也不管教,还帮着她闹。
想着韩贵妃忍不住摇头,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叮嘱道:&ldo;下个月初八是孙老夫人的五十五岁大寿,那时十三娘也会去,在孙家,你可要注意一些。&rdo;
经过普安一事,她很担心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孙家可是太后的娘家,到时普安也一定会去的。太后肯定不愿意在孙家会出什么事,只怕有些人会不听话。
楚言点头:&ldo;我知道的,姨母放心。&rdo;
韩贵妃心疼的看着她,道:&ldo;我还是担心十三娘会对你做什么,那是宫外,寿宴上又人多杂乱。&rdo;
重要的是,茜茜从楼上摔下,众人心知肚明,却因普安是圣上的女儿竟然只是罚她禁闭而已,实在令人心寒。
楚言听罢沉默片刻,忽然问:&ldo;姨母真的认为瑶华殿的事情是十三娘做的?&rdo;
韩贵妃愕然,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低声道:&ldo;你……想说什么?&rdo;
楚言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摇头:&ldo;没什么,我只是精神不大好,想睡一会儿。&rdo;
韩贵妃惊疑的点头,也不再多说,带她去东厢休息。
楚言躺在胡床上叹了口气,前世普安一直没有出降,她是公主,若不是公主,只怕甘愿为赵怀瑾的妾吧!
也许是真乏了,闭上眼睛胡乱的想事情,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梦里光怪陆离的,临死前看到的那一幕不断浮现,她看到那只手握着剑柄,很好看的一只手,但再想仔细看时却一片模糊,她在梦里挣扎起来,还是青婷把她叫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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