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战战兢兢地作答。像安安有时贪玩,急急忙忙背了书,然绿给他抽背时,小家伙一时不记得,试探着背诵的模样。
葛素淑让她想到了当初愿意提携自己的绣娘了,明明是好心好意传授,可威严、苛刻的姿态,让绿紧张。
&ldo;你会什么?&rdo;
&ldo;你擅长什么?&rdo;
问题一个个抛向绿,对于长辈,绿耐心认真地做答以示敬意。
而这一个个问题将于刺绣方面的绿解析得彻彻底底。
……
&ldo;你对当今的刺绣怎么看?&rdo;葛素淑面对绿的态度可谓是越来越和蔼、喜乐了,她的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微笑。
李莉在一旁给绿倒了一杯茶,示意她喝一口。
她好像给绿招来麻烦‐‐
这么多问题,让她一个个答下来,她早就甩脸走人了。
然而这是自己牵的线,绿和葛素淑也一副交谈&ldo;融洽&rdo;的模样,李莉这才没肆意打断。
绿朝李莉浅浅笑,呷了一口。
这个问题她需要时间思考:当今的刺绣?
如今还有刺绣吗?
满大街上都是工厂加工的衣服,即便有自己做的衣服,那衣服上的纹饰也是布料上的成纹,靠着一针一线fèng制出来的她已经看不到了。
绿掀起上睑,深深看了一眼葛素淑,慢慢地说,&ldo;已经看不到刺绣了‐‐&rdo;手中的杯子落在桌上,声音很轻,但确确实实地砸在桌子上,碰撞了一下。
绿说得很慢,说得自己内心荒凉,好似一颗心突然被无形的力量抛在空中,飘飘浮浮令她惊恐。
于是她情不自禁地用手撑住胸口,似乎这样能好受一点。又偏转着头看这间被布置的齐全的屋子,用力地看两眼,压住内心的漂浮感。
在另两个人眼里,此刻的绿如同跟父母走失的小孩,睁着无辜害怕的大眼睛,蜷缩起身子,搜寻着父母的身影。
李莉破口,&ldo;绿你现在很难受的话就不要想了。&rdo;
李莉不知道绿在难受什么,可她知道绿心里一定想到了什么,而这正思考着的,当下在吞噬着女人。
不曾料想葛素淑脸上的笑意愈来愈灿烂,她开口,&ldo;好,好,好!我们的文化经典有人传承。&rdo;
她伛身倾向绿,用她苍老却保养得体的手,有力地握住绿悬挂在胸前的手,笑着说,&ldo;来文化馆吧,我们召集热爱刺绣的人,开设课堂,一起将这门手艺继承发扬下去。&rdo;
葛素淑脸上闪现希望的光,整个人都仿佛升华了。
绿还沉浸在自己不明所以的失落中,抬眸对上的就是老人期盼的目光,两眼略微愣神。
见此,葛素淑将话再次重复了一遍,她的声音具有感染力,语音语调都控制在恰到好处的程度。
李莉在一旁听着,心里有只小兽撒腿奔跑着‐‐感觉自己的举措成就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绿却迷茫着大眼睛,&ldo;开设课堂?&rdo;
&ldo;对,在文化馆开设课堂,无论是初学者,还是有了基本技能的人,甚至像你这样的人。大家聚集在一起,互相交流,互相进步,一起将这么艺术发展下去。&rdo;
绿的脸上开始有了笑,&ldo;那么就会有很多绣娘聚集在一起了?&rdo;
&ldo;是的。&rdo;葛素淑同意绿的说法。将女人使用的&ldo;绣娘&rdo;二词在心里咀嚼一番,觉着甚是好听。
&ldo;我也可以去和大家交流?&rdo;绿嘴角翘出明显的弧度。
葛素淑笑得很开怀,&ldo;你肯定要去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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