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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以悦想了想今天她跟那个韦彩佳的对话，发现特别简单粗暴，有一种自己挑事的感觉。她倒不是没有意识到，她就是故意的。有些人就不配拥有别人同情和理解的资格。她也不相信韦彩佳是陈柳飞的母亲。一个母亲把自己的孩子完全当成了筹码，对她有利就不要脸的去利用，没用就扔开不管。这种人没有资格当个母亲。因此，她对那个女人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正是这种主动挑事的行为才不被医院所认可，还会给医院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也是她要规避的，看来这一次不被处分一下是说不过去了。院长直到快下午的时候，才叫秦以悦去他办公室。秦以悦有了思想准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了。在院长开口之前，她就说道：“院长，抱歉给你和医院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你要怎么处罚，您就直接说吧，我不会有任何意见。”院长笑了笑，“你为什么会这么说？我有在外面表现出任何要处罚你的话吗？”“我这不是给咱们医院带来了大量不良影响嘛，先自我检讨一下。”“坦白说我很喜欢你的品格和行事准则，那是很多人都没有的，包括我自己。我们医护人员总会在长时间的单调工作中，失去了很多所谓的正义感、对不公和不幸保持的一种愤慨与同情，你一直保持的很好。”秦以悦说道：“院长，你这真的是在夸我吗？我觉得你下一句话就该喷我了。”“你还真答对了。在心里上，我认同你的做法，但从医院管理者的角度上，我还是要对外做出一个态度。因为你今天的举动很容易给其他医护工作者造成误导，会让其他把握不住自己行为准则的新晋医护人员钻空子，从而造成行为偏差，希望你理解。”“院长，其实你刚才那句话真的只是在安慰我。你想要扣钱还是批斗？”“扣这个季度的绩效奖金。”“好吧，刚被你这么夸完，我立马拍桌子吼似乎有点不太符合套路，你扣就扣吧。”“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你这样的性子，让我觉得我们这个行业还很美好，还有很多医生愿意为了良心、职业梦想可以付出很多。不过你偷偷给陈柳飞偷偷垫付医药费的行为，我希望不要再有了，我们会适当关注这类病人，由医院财政支付，不能由你一个医生垫付。”“院长说什么都对。这话是我师父说的，你要是觉得他拍马屁的话，你就去批斗他。”院长忍不住笑出声，“你越来越像他了。”“我像他一个糟老头子？院长，咱不带这么损人的啊！”院长被她的话说的哈哈大笑，“你现在的助理用的习惯吗？”“挺好的，各方面都不错。”“那就好。你去工作吧。”秦以悦走出院长办公室，站在走廊里发呆了片刻，仔细地思考了她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从她个人意愿上讲，她很不喜欢韦彩佳这样的人，更不喜欢这类母亲。但她穿上白大褂的时候，她除了是秦以悦之外，还是雅德医院的一名医生。她的行为举止代表着医院的态度，不能按照她的性子来。而她相信这件事远远还没到可以结束的程度。韦彩佳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假设她不关心陈柳飞，又怎么会在陈柳飞一死，她就跳出来了？这意味着她一直在关注了陈柳飞的病情和动态，又是什么原因让她在这四个月之内都不出现？秦以悦没想出个所以然。下班的时候，秦以悦开车到陈柳飞曾经在医院登记处登记的地址。那是一个城中村。它的位置很偏僻，里面住着各种各样迁来城市务工的人，看着这个环境也知道是事故频发的区域。让秦以悦很不解的是，如果陈柳飞的家境一般，他是怎么进入秦城的重点高中？法医和刑警介入案子秦城一高是有名的贵族学校。光是一笔巨额的学费和杂费就足以让普通的家庭举步维艰，更何况是住城中村的家庭。但陈柳飞的眼神、身体和行为举止，都不像是穷困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假设他的父母很疼爱他，不让她做任何家务、体力活，可以理解他跟城市的孩子一样细皮嫩肉。可他住院的这段时间，他父母的冷漠态度，又让秦以悦否定了这个想法。秦以悦按着那个地址走进了一个破旧的院子，却发现一辆警车停在院子中央。今天见过的女法医和警察站在车边说的什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两人转过头来。秦以悦朝两人点了点头，“你们有什么新线索吗？我这边有些疑惑，想跟你们交流一下。”女法医说道：“你请说。”秦以悦把她的疑惑一并道出，“我认为这件事有些蹊跷。假如陈柳飞是韦彩佳的儿子，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几个月，却在孩子刚出事的时候就出来追究责任，只表现出愤慨，没有伤心。我觉得很奇怪。”“你说的没错，我们查过韦彩佳的社会关系以及工作履历。她在23年前结婚，结婚五年后，那段婚姻里没有孩子，后来前夫跟她离婚了。之后又前后结过两次婚，她结婚的时间都不长，仍旧没有查到她有生孩子的记录。关于陈柳飞的来历相对模糊。我和邱队今天过来也问了附近的居民，他们都不知道韦彩佳有一个儿子。而她本人从四个月前消失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女法医说道，随后她拍了自己的额头，“抱歉，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姓程，叫程江雪，是你们医院所属分局的法医。这位是张扬，是我们分局的刑警队队长，你可以叫他张队。”“程法医、张队，你们好。这样是不是可以断定韦彩佳利用陈柳飞故意把责任推给医院？借此讹医院？”程江雪点点头，“所有的推断都有可能。我想问一下几个月前的急诊是由哪些人送过来的？”“是学校那边，陈柳飞在学校自杀的。”“具体的情况我们会跟学校那边再联系，要是秦医生还有其他信息，希望你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秦以悦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破旧的小院。秦以悦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管家见她进来，连忙让刘婶去热晚饭，关心道：“少奶奶，又有急诊了？”秦以悦点了点头，在玄关处换了鞋子，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到了餐桌边。“乔宴和小宝他们呢？我在院子里看到他的车了。”“少爷和小少爷在楼上书房。”“哦哦。”秦以悦慢慢地吃着晚餐，一边吃一边想白天和傍晚遇到的事情，还是有不少让她疑惑不解的地方。她快吃完的时候，楼上书房的门被打开了。小宝看到餐厅里的秦以悦，扭着小身体跑得下来，“妈咪。”秦以悦把正要吃的火腿片塞进小宝的嘴里，“作业做完了？”小宝吞下那片火腿片，含糊不清地说道：“做完了。那种作业简直就是白痴才写。”“知道你是天才。今天晚上学的是什么课程？”“世界简史。老爹亲自教的。”“嗯？咱们土豪老爹还能干这事儿？”“老爹除了不会生孩子之外，其他的事情他都能干。”“说的也是，你上楼洗澡吧。我洗漱完之后，我们再聊。”小宝点点头，跟她轻轻蹭了一下，才跑上楼回房间洗澡去了。秦以悦看着他的小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小宝很自立。自从他愿意开口说话之后，基本没人把他当成小朋友，而他也很喜欢这样独立自主、平等对话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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