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衡回礼道:&ldo;潘帮主高义,八方衙和严家都会记得的。&rdo;
张磊落点了点头,道:&ldo;那我便先带着兄弟们安顿了。&rdo;
严衡道&ldo;诸位请便。&rdo;
张磊落漕帮一行人走后,又上来了一位牵着马,提着食盒的十六七岁的少年,他面容陌生,一笑,却让南玉感到几分熟悉。南玉再看一眼食盒,便猜出了这少年身份,只听那少年道:&ldo;这可是掌柜的让我快马加鞭送过来的,食盒里还镇着冰在,保证不会失了味道,还请客官尽快享用。&rdo;
严衡行了一礼,笑道:&ldo;还请吴二哥替我谢过掌柜。&rdo;
吴二翻身上马,笑道:&ldo;好说,既然东西已经送到,我就先走了!对了,严三爷可是我金陵意的老顾客了,这段时日都没见到,掌柜的说让我替他问候一声,还有这次的饭钱先赊着,你们记得千万别赖账就行!&rdo;
严衡道:&ldo;自然,到时必定让严三亲自前去结账,请掌柜放心就是!&rdo;
&ldo;行,那我这就把话给掌柜的带回去!&rdo;吴二说完这句话,在马上冲严衡还有南玉一抱拳,道,&ldo;严二,还有这位小兄弟……&rdo;他目光中带着笑意扫过南玉,&ldo;请务必保重!&rdo;
严衡和南玉回礼后,吴二甩了一马鞭到马臀上,骑着马离开了。
严衡打开食盒底部的暗格,里面装的正是飞燕盟特意送来的消息,他打开,看见里面写了飞燕盟调查到的所有明月楼已知情报。他仔细阅读过后,不由一笑,感叹道:&ldo;飞燕盟这次可是帮了大忙了。&rdo;
江湖中人,但凡出手过,必然被人观察过招数,揣摩过弱点强项,飞燕盟此次送来的,正是这些消息。
南玉坐在一旁,并没有主动上前提出要看。他只道:&ldo;预计今晚月涟漪就会到达这里,到时你准备如何安排人手,营救严峰?&rdo;
严衡道:&ldo;刚刚严家传来的消息,江易居带着船图与明月楼的婉娘一同离开了严家,易居要求必须要亲眼见到严峰,才能给出船图。他的轻身功夫,即使是在江湖上也称得上顶尖,我们早已商量过,到时他自会寻找机会携严峰出逃。&rdo;
南玉闭了闭眼,强自按耐下自己体内翻滚的所有情绪,他这几天本就脸色苍白,现在更是像覆了一层冰雪,不见一点人气,他道:&ldo;若是我是月涟漪,擒下严峰后最先做的就是废了他的双腿和双手,有腿能逃,有手能反抗,而这些事,我都不需要他去做。若是我再狠一点,还可废了他的双眼,因为初盲的人往往心里脆弱,更容易被撬开嘴巴。我只需要留下他一双耳和一条舌头,用来听问和说话。&rdo;
南玉越说,严衡的神色便越凝重,但待南玉说完,严衡却摇了摇头,道:&ldo;月涟漪或许会让三弟受些皮肉上的苦头,却绝不会毁了他,即使他想,也做不到。&rdo;
&ldo;……&rdo;南玉不语,他觉得严衡也好,江舍也好,对待严峰抱有的信任简直近乎盲目,但他没有反驳,只说道,&ldo;我要亲自去将严三爷接回来,月涟漪在他身上下了毒,我要尽早看到他,才方便考虑如何解毒。&rdo;
严衡拒绝道:&ldo;不行,你不会武功,不能身涉险境。&rdo;
南玉道:&ldo;九娘会与我同去,而且这里是山林,虽然没有熟蛊,也有的是毒虫可以供我驱使,我并非毫无自保之力。最重要的是……&rdo;他直直盯住严衡双眼,说道,&ldo;你对易居是否能救出严峰并无把握,对吗?&rdo;
严衡不语。
南玉原本坐得背脊挺直,问出上一句话时身体微微前倾,神色又冰冷,不自觉就显现出逼迫姿态,但他说完,看见严衡神色,却叹了一口气,浑身的尖刺都收敛起来,仿佛从一块冰化成了一汪水,他低声道:&ldo;我需要他,我必须去。&rdo;声音柔和微哑,疲惫又眷恋,里面的情意任谁都听得出来。
严衡神色微动,终于松了口,道:&ldo;如果九娘同意的话,我也同意。&rdo;
南玉找到九娘的时候,这美人正坐在溪边的石头上处理一只野鸡。她看见南玉粲然一笑,还没等南玉开口,就笑容一收,斩钉截铁道:&ldo;不行,你老实待在这里,晚上我给你炖汤补一补。我也不会陪你去的,你的体质你自己清楚,受一点磕碰都是受罪。&rdo;
南玉无奈地笑了一下,道:&ldo;九娘,我还什么都没说呢。&rdo;
&ldo;你当我能不知道你要说什么?要么是求我去救那小子,要么是求我带你去救那小子。&rdo;九娘掐住鸡脖子,熟练至极地手起刀落,狠声道,&ldo;中原人最是擅长负恩忘义,就算你救了那人,那人也不会对你以身相许。&rdo;
南玉在严衡面前不觉得如何,被九娘直接这么一说,反而觉得害臊起来,红了耳朵。他蹲下来,伸手拉住九娘的袖子,露出了可怜相,眼巴巴地看向九娘。
九娘的衣袖被他这么一扯,停了动作,却扭过头去,不肯看他。
&ldo;九娘……&rdo;南玉唤了一声,见九娘还是不理他,只好叹了一声,说道,&ldo;我不是去救他,而是去救我自己。&rdo;
九娘总算是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冷笑道:&ldo;我倒不知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个多情种子,怎么,他若是死了,你还要像中原那些骗人的戏文里一样,为他殉情不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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