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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长孙无垢轻轻吁了口气，抬眼往书房看去。只见李世民打了个呵欠，一手柔着眼睛，显是疲惫已极。她悄无声息的出去装了碗早已煮下的燕窝粥，走到书房，推门进去。

李世民听到门外&ldo;喀&rdo;的一声轻响，转头一看，见是她，不觉一惊：&ldo;啊！是你，怎么还没睡？&rdo;

长孙无垢道：&ldo;你也还没睡呢，先吃碗粥吧。&rdo;

李世民这时也觉饿了，捧起粥来，吃得极是香甜。

长孙无垢见他一副馋相，不禁笑道：&ldo;这么晚还在熬夜，可不怕捱坏了身子？&rdo;张眼看去，见桌上铺的是一幅行军地图。

&ldo;嗯，都惯了！一个月里，也没多少晚是不熬夜的。何况明天要出征了，很多事情都要赶着办。&rdo;

&ldo;啊？明天又要走了？&rdo;长孙无垢惊呼出来，想说：&ldo;我们还不曾好好聚过呢！&rdo;话到口边却不知怎的变成：&ldo;那你还不快睡？明天可起不来了！&rdo;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ldo;我不困。&rdo;将碗递还给她。

长孙无垢一时不舍离去，迟疑了一下，道：&ldo;二郎，你怎么不曾写过信给我？&rdo;

&ldo;这个……&rdo;李世民不防她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一时狼狈万分，结结巴巴的道：&ldo;你也见了，我有多忙！再说……如今不是见面了吗？又何必写信？&rdo;

长孙无垢低头不语。

李世民好象小孩做了错事给人当场拿住一样，浑身都不自在，扭了扭身子，急忙转换话题：&ldo;对了，你哥哥今次怎么不跟你一起来？&rdo;

长孙无垢道：&ldo;他听说这里的事很高兴，恨不能马上见到你。但他说他留在长安帮你联络豪杰，以作内应，于你好处更大。&rdo;

李世民喜道：&ldo;无忌兄总是最得我心。这些日子里，我无时无刻不记挂他。想来他在长安一定替我交了不少朋友。&rdo;

长孙无垢道：&ldo;我听他说，他结识了两位不世出的才俊之士，叫什么房玄龄、杜如晦的……&rdo;

&ldo;啊！&rdo;李世民喜出望外，站了起来，&ldo;是房乔房玄龄和杜如晦杜克明吗？我对他俩神往已久，只恨一直无缘结识。你哥哥真的找到他俩？&rdo;

长孙无垢不禁亦感染到他的喜乐，笑着点点头：&ldo;是啊！哥哥在他们面前没口子的夸你，说我夫君……我夫君乃是天下无双的英雄。&rdo;这话说得太露了，长孙无垢不禁红晕上面，竟显出少有的娇媚。

李世民心中一热，坐了下来，伸手搂住她的腰肢，道：&ldo;这些天来，我太忙了，可将你给冷落了。&rdo;

长孙无垢心中一酸，忙低头道：&ldo;都是一家人了，还说这等客气话干嘛！&rdo;

李世民道：&ldo;我恨不能马上见到这两位先生。但要打到长安，还不知要过多久，真是急煞人了。&rdo;

长孙无垢见他稍现温存，心思却又马上转到&ldo;大事&rdo;上去，心中不觉怅怅然的，但她从来只会忍受，不会发作，当下仍顺着他道：&ldo;哥哥说他二人没留在长安，游历四方去了。但他们已答应了日后一定报效军门，为你竭尽所能。&rdo;

李世民神驰万里，叹道：&ldo;但愿能与他们早日相见！唔，无垢，你要跟你哥哥说，尽量给我多多招揽贤才，但有一技所才，均可量才录用，不必求全责备。&rdo;

长孙无垢无精打采的道：&ldo;是啦，我知道了。&rdo;

这时一阵风吹过，那烛台本快烧到尽头，给这风一吹，便灭了。室内转暗，月色斜斜照进来。二人转头望向窗外，只见外面清风摇动树影，天上银汉灿烂，如此良夜，令人心醉神迷。

只听得长孙无垢轻轻叹了一口气，吟道：&ldo;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rdo;

李世民心中一动，回首看她。这时月色昏暗，在微弱的星光下，长孙无垢苍白瘦削的脸庞都隐没在黑夜之中，只有一双灵动的眼睛在熠熠星辉下微微颤动，款款深情，尽在不言之中。他想说：&ldo;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何不直说？你我夫妻之间，应是无话不谈。&rdo;但他马上想到吉儿，想：&ldo;难道吉儿之事，我也可以跟她心无芥蒂地说？&rdo;瞬时又是羞惭无地。

第二天，李建成和李世民两兄弟领兵直扑西河，不到九日已攻破城池，斩杀抵抗大军的西河郡丞高德儒。捷报传来，喜得李渊跳起来道：&ldo;我军进展如此神速！以此威势，岂不是可以横行天下？&rdo;

但最高兴的还不是李渊，而是李世民。这种疾如闪电的行事，最合他心意。自起兵以来，不知已有多久没有这种痛快淋漓的感觉了！虽然起兵各事，最终都圆满成功，但其间种种拖沓阻延，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消磨他的耐性。只有这一次，他跟李建成一口气的急行军赶到西河城外，还不及安营扎寨，甚至连气也没喘过来，他就主张马上攻城。跟李渊一般生性谨慎的李建成闻言大惊，道：&ldo;大军本来戒备突厥已多日疲惫，如今行军这么急的赶到这儿，定是又累又饿。这个时候正是强弩之末，岂能破城？&rdo;

李世民摇头犹似拨郎鼓，道：&ldo;不，不，大哥，这个你不懂！西河就是象你那么想，因此虽已声称不服我们号令，知道我军迟早要杀到，但现在必定以为我们还远在千里之外，不设半点防范。我军忽然从天而降，西河一定阵脚大乱，无心抵御，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攻城陷地。若如今只图安逸，休息整顿后才攻城，敌军获知消息，闭关拒敌，我军士卒新招，欠缺作战经验，决难与隋军正面周旋。我军优胜之处，全在新退突厥，士气高涨，正宜一鼓作气，不该瞻前顾后，犹豫不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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