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看见一个破旧院子,在路边一个小上坡上,离路边约有30米,破旧的木门,一切的一切,都让方正有触电一般的感觉,梦里多次隐约出现的那扇门,原来是这般模样,方正怔怔的望着,想逃离,却挪不开寸步。
第3章
方正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似乎想起了很多,却又说不上来,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ldo;你找谁啊?&rdo;方正猛地一惊,连忙回头,只见是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和自己一般身高,皮肤稍微有点黝黑,面庞有些消瘦,不过看起来身体很壮硕,这青年赶着十几只羊,用带着陕北腔调的普通话问道。方正甚至有点慌张,不知该怎么回答,顿了片刻才淡定下来,说道:&ldo;骑行旅游的,水喝光了,想找人家讨点水。&rdo;
那青年听方正这么一说,咧开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道:&ldo;那上俺家吧。&rdo;说罢指了指眼前的那破院落,方正一听,更是慌张,可不知拒绝还是答应,那青年朝院子走过去,回头一看,见方正依旧待在原地,连忙将门推开,将十几只羊撵进院子,然后转身下来憨笑着说道:&ldo;怎么不上来啊,俺帮你推车吧,快点进去吧。&rdo;没待方正说话,便忙着帮方正推自行车,本想拒绝,可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也许是想进院子一看究竟吧。
这青年是谁?方正疑惑着。
院落里很干净,与院子和大门相比较,房屋很新,应该修建没几年,北边一排四间半,朝南,西边还有两间,有一间像是放杂物的,破旧点,门前一颗硕壮的沙棘树,花期正盛。方正不自觉的盯着那沙棘树端详了半天。
那青年见方正看的出神,便说道:&ldo;外乡来的吧,这叫沙棘,俺们陕北很多的,能结果子的,可好吃了。&rdo;说罢呵呵一笑。这时,屋内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说道:&ldo;佑堂,回来了啊?和谁说话呢?&rdo;那青年,冲着屋内喊道:&ldo;娘,路过的外乡人,想讨点水带着。&rdo;方正一听这对话,便知道这屋内是何人在搭话,心中不免又是一阵紧张。
&ldo;那寻人启示发起人是梁佑月,想必这青年应该是梁佑堂&rdo;方正心想道。那屋内的妇人接着说道:&ldo;佑堂,问人家吃过饭没有,中午了,没吃就留下吃碗面再走啊。&rdo;梁佑堂连忙答道:&ldo;哎,知道了,娘。&rdo;说罢转身对方正说道:&ldo;哎,还饿着吧,没啥招呼你,留下吃碗面吧。&rdo;方正连忙摆摆手说道:&ldo;不用客气了,我带了干粮的,装满水就走。&rdo;说罢将盛水的水壶从车上拿了下来。梁佑堂一把接过,说道:&ldo;俺这就给你盛水去,你坐着等俺。&rdo;梁佑堂笑着指了指一旁的石桌和石墩,一边拿着水壶转身进了屋内。
方正坐在石墩上,审视着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半晌,梁佑堂出了门,手上没拿水壶,端了一大碗面出来,笑着说道:&ldo;俺娘说了,既然都进家门了,就顺道吃碗面吧,俺娘擀的面可香了呢。&rdo;说罢将这一大碗面摆在了方正面前的石桌上,方正看着那一大碗面,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一旁站着的梁佑堂见状,憨笑着说道:&ldo;尝尝吧,这味道,馆子里可没得啊!&rdo;方正点了点后,摘下口罩,缓缓拿起筷子,正待要吃,只见屋内那妇人端着一碗面,一碟子酱菜,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方正犹豫着,忐忑地回过头,一看那妇人模样,整个人似僵住了一般,头发花白,被黄土高坡上的岁月侵蚀过的面庞,布满了皱纹,面带着微笑,甚是慈祥,尤其看梁佑堂那眼神,满满的柔情,是方正不曾领略过的,透着这张爬满皱纹的脸,方正似乎看清了回忆里那早已模糊的年轻面庞。
岁月侵蚀了黄土高坡,黄土高坡吹皱了每一张年轻的脸庞,可记忆力那盈盈的笑容,却未曾消失。
那妇人说道:&ldo;小伙子,多吃些啊,锅里还有,别饿着。&rdo;方正转过脸,点点头,他怕被看出什么来。
这时门口有一年纪约莫六七十的妇人推开门喊道:&ldo;跛娘,跛娘在家么?&rdo;
跛脚的老人从梁佑堂身后站出,笑着轻声说道:&ldo;二婶,咋地了?&rdo;
那被唤做二婶的妇人说道:&ldo;棒子苗,多了一筐,给你点,要不要?&rdo;那跛脚的妇人连忙道谢说道:&ldo;好的好的,谢谢二婶了啊。&rdo;梁佑堂连忙上前将那妇人手上的棒子苗接下,并连连道谢。
待那妇人走开,这跛脚的妇人看了一眼方正,似乎有着什么心思,可也就是在眼神里一丝掠过。将手中的面和酱菜递给梁佑堂说道:&ldo;佑堂,你也吃吧。&rdo;
梁佑堂将酱菜放在桌前,然后坐下,冲着方正说道:&ldo;尝下俺娘的酱菜,可下饭了,俺在外打工都带着这个呢。&rdo;
方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低头吃起面来,的确,面很香,酱菜也很香,那香味似曾相识。
那妇人看着方正埋头吃面,微笑着说道:&ldo;小伙子,慢些吃,别烫着。&rdo;
母子二人,时隔二十多年,再次见面,时间好似挥挥手便没了一样,可遗留的隔阂却是那般的厚重,让方正不愿去面对眼前这一切。
妇人看着方正吃面的模样,笑着问道:&ldo;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从哪里来的啊?&rdo;
方正犹豫了片刻,想了想,说道:&ldo;上海来的,旅游,路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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