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摄影机前面的,并不是宫城县警总部的人,而是一个隶属于警察厅的男人,头衔是警备局综合情报课的课长补佐,名叫佐佐木一太郎。
&ldo;真像文书处理软体的名字(注:日本某知名文书处理软体便叫做&lso;一太郎&rso;)&rdo;隔壁的保土谷康志戴着耳机喃喃说道,接着又说:&ldo;而且这男人长得真像保罗。&rdo;
&ldo;图腾柱(注:图腾柱[totepole]是流传于美国西北岸原住民族之间的一种木刻圆柱,上面雕刻着各种动物或人脸,保罗&iddot;麦卡尼[jaspaul artney]则为二十世纪著名乐团披头四[thebeatles]的成员之一。由于&lso;保罗[paul]&rso;与&lso;柱[pole]&rso;的发音相近,因而有此误会)?&rdo;
&ldo;麦卡尼。&rdo;
或许是因为佐佐木一太郎有着微卷的头发、眼尾下垂的大眼,以及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的长相吧。被保土谷康志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像披头四的保罗,麦卡尼。&ldo;怎能把搜查工作交给保罗呢?&rdo;保土谷康志不以为然地说:&ldo;这家伙有办法把凶手困死吗?&rdo;
记者不断提出各种问题,佐佐木一太郎却是惜字如金,偶尔还做出看表的动作。这样的小小举动,似乎给了记者压迫感。他不作任何臆测性的发言,只有最简洁的回答,同时散发出一股不容他人置喙的气势。
&ldo;遥控直升机是从哪里飞来的?&rdo;
&ldo;根据推断,应该是从爆炸地点旁边的教科书仓库大楼某处。
&ldo;某处是指哪里?&rdo;
&ldo;大楼里面或是顶楼。详细位置,我们还在调查中。&rdo;
&ldo;警方不但在国道进行路检,又要求新干线与电车全面停驶,与其说是盘查,根本是将仙台封锁了。不止是物流业者,就连一般市民的生活也大受影响吧?&rdo;
只见佐佐木一太郎一副八风吹不动的姿态说:&ldo;现在还无法断定凶手有几个人,但我们必须防止凶手从现场逃离。目前估计大概只会维持数个小时,我们已经向企业及交通运输机构等各方面请求协助,并且获得承诺了。之后,我们会在强化路检及监视的前提下,让新干线恢复行驶。我国的首相遭到计划性的暗杀,凶手依然逍遥法外,如此紧急事态,我们只能以非常手段来应付。何况,我们并不是要永远封锁仙台。难道你希望警方为了讨好企业与业者,眼睁睁地看着凶手自由来去吗?&rdo;佐佐木一太郎瞪着提问的记者,接着说:&ldo;如果你如此建议,我们会重新检讨。&rdo;
&ldo;警察厅与宫城县警总部之间的联手调查是否顺利?&rdo;另一个记者问道,接着又说:&ldo;这次警察厅的速度真快呢。&rdo;
&ldo;速度快,&rdo;佐佐木一太郎答道:&ldo;不好吗?&rdo;
发问者顿时语塞。
&ldo;我们会请县警总部提供最大的协助。这么说或许有点不妥,不过……&rdo;佐佐木一太郎在记者会结束的前一刻说:&ldo;这起事件发生在仙台,可说是不幸中的大幸。去年才装设的保安盒,对于情报的掌握帮助相当大。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一定可以查出凶手的身份并将其绳之以法。&rdo;接着他又说:&ldo;由于事态紧急,我们希望各大媒体也能够提供协助,请向仙台市居民搜集情报,再反映给我们。我相信这样的做法也可以促使市民提高警觉。&rdo;
就这样,电视台获得了&ldo;协助调查&rdo;这么一个炒作新闻的正当名义。
在摄影棚内,播报员马上对记者会的内容展开各项解读,或是不断重复说明目前的状况。田中彻从床上爬起,撑着拐杖走向厕所,小解之后,朝吸烟区走去。果然,吸烟区的谈论话题也都是这起爆炸案。
&ldo;命名是很重要的。不同的名称可以给人不同的印象,而印象则会左右人的想法。&rdo;坐在长椅上侃侃而谈的人,就是对着田中彻直呼&ldo;田中&rdo;的那个国中生。虽然很想告诉他&ldo;吸烟区不是国中生应该来的地方&rdo;,但见他没有在抽烟,也就罢了。
&ldo;你们在聊什么?&rdo;田中彻在国中生身旁坐下。
&ldo;山田刚刚在说,不知道警察厅何时成立了一个综合情报课。&rdo;国中生指向一个看起来像仙人,满脸皱纹的老人。老人说:&ldo;我只听过公安、搜查一课这一类的部门。&rdo;田中彻见国中生对这样的老人也直呼其名,开始对他有点佩服。
&ldo;到底是什么时候成立的啊?&rdo;
&ldo;三年前啦,警备局重新编制的时候。&rdo;
&ldo;为什么你那么清楚?&rdo;
&ldo;田中,住院病人可是很闲的。&rdo;国中生一脸认真地答道。&ldo;回到原本的话题,公安之类的字眼在人们心中已经有各式各样的刻板印象了,治安维持、安全保障什么的也容易给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就连国家这个字眼,也会让人觉得怪可怕的。&rdo;
&ldo;我说你啊,能不能说一些适合国中生说的话?&rdo;田中不禁觉得这个国中生跟一般年轻人完全不同。
&ldo;所以啦,最好的方法就是取一个抽象又平凡的名称,例如综合情报课。大家虽然搞不清楚这个课到底在做什么,但一般人都认为情报很重要,于是会对这个部门产生好印象。至少,比公安课要好多了。&rdo;
&ldo;真会扯。&rdo;田中彻为手中的香烟点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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