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个中国球员运作到欧洲有多难,岳连田切实感觉到足球经纪人真不是人干的事,至少在中国是这样的。这几天嘴里起的泡此消彼长,跑了各种各样的关系,大连足协、实德俱乐部、还有董方卓的家里。
小伙子挺踏实,听到有机会去欧洲踢球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但听说是一个比利时的乙级球会眼睛中的亮立马又黯淡下去。孩子妈妈倒是很开明,说到哪里踢球都支持,但再三强调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最好是能在眼前看着。小伙子8岁的时候父亲出了意外,全靠这个当娘的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这个单亲妈妈的要求也并不过分。
岳连田叹了口气,杨师说的没错,这个代理教练可是个随时会被拿下的位置。阴差阳错走了狗屎运当上教练的外甥如果他这个当舅舅的不帮一把,那真的没谁能帮他了。国内有很多人都蠢蠢欲动,但又在观望,这年头雪中送炭的人太少了。
前两天,跟实德的总经理林乐丰聊了一下。这个82西班牙世界杯的中国队主将从意大利留学回来,终于落叶归根到了实德队,正准备大展拳脚。他对岳连田的想法倒是很感兴趣,但从俱乐部的角度直接说了no。留下这么句话:董方卓要转会也是欧洲五大联赛的顶级球会。看来孙继海200万英镑的运作让他尝到了甜头。其他的人,比如实德队阵中的一些主力球员都可以谈,但价格方面不会比孙继海少多少。
岳连田倒也没有放弃希望,这是他足球经纪人的第一步,走好了走成了前途一片开阔。转会还有别的模式,比如像李铁和李玮峰转会埃弗顿的“科健模式”,就是由第三方财团出钱,转出俱乐部转入俱乐部坐享其成。但这样球员能不能上场,适不适合球队根本不在考虑范畴内,纯粹的商业运作而已。
岳连田准备再联系几家企业看看能不能有突破,时间不等人,1月末欧洲冬季转会就结束了,1月31号正好是腊月二十九,春节之前要是搞不定,这次就基本上没戏了。
2003年1月6号,周一,瓦勒海姆赢下比赛后的第一次训练,下次比赛要到1月18号才开始进行,这段时间的训练主要为下半赛季比赛做体能储备。杨师带着马丁来到训练场。因为马丁是个“现象”所以杨师也没有走入队体测之类的流程。马丁憨厚的站在杨师身边,给人感觉说不出的乖,就连路上说话都特别的少。
杨师清了清嗓子:“各位,今天我们有一位新队员跟我们一起训练,他叫马丁。好了,你们应该都他娘地认识了,我就不在这废话了。开始训练。”杨师罕见的爆了粗口,因为他看见底下不少球员有忍不住咧嘴笑的了。杨师跟这帮人开玩笑也开惯了,除了必要时刻的主教练尊严,其他场合基本上打成一片。
杨师用手一指跑道:“别笑了,别以为马丁来了,你们就有垫背的了。开始训练。”科迪尔张罗着队员们开始跑圈热身,马丁穿了一件红色的运动服跑在队伍最后面——从颜色的角度上讲,他比杨师刚来的时候更能融入球队。
跑圈的队伍里,德霍兰德兄弟一左一右把马丁夹在中间。哥哥说:“嘿,马丁,怎么了,不干厨子踢足球了?”弟弟掐掐马丁的胳膊:“真结实啊,居然不是肥肉。”马丁用**撞了一下小德霍兰德说道:“你们没听过‘不想当球员的厨子,不是一个好司机’吗?”
杨师站在场边虽然听不到队伍里的窃窃私语,但也能想象的到。这只奇迹球队里的“现象”越来越多,先是一个小混混出身的后卫,接着是一个菜鸟毛新的代理教练,然后是一个厨子出身的球员。上午跟纳艾森开每周例会的时候,老头听说了马丁要当球员的消息也是一脑袋的汗。不过,不能不承认的是老头对事物的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估计也很可能是冬季转会政策的原因,老头也不得不接受马丁入队的现实,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反正不要钱。估计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杨师在这个时候都是这么想的。
这时,站在杨师身后的科迪尔让他回到了现实剧情当中。
科迪尔:“你准备让他打后卫?”
杨师:“我想让他知难而退,去做厨子那个有前途的职业。”
科迪尔:“不过我看他好像决心很大。”
杨师后悔道:“都怪我,我害了他。”
科迪尔:“我觉得他打后卫不合适。你觉得呢?”
杨师:“你知道吗?他开始还想踢前锋呢,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已经疯狂了?”
科迪尔:“疯了也怪你。”
……
杨师:“你有什么好办法?”
科迪尔:“让他当守门员。”
很多年后,当两个人在回忆这个片段的时候,都有些模糊。科迪尔说是杨师的提议,而杨师说是科迪尔说的。只是那个时候杨师已经成为了一名世界级的名帅,所以媒体更多的喜欢把这种“慧眼识人”的神奇光环放到他的头上。
“守门员。”这个词一下子唤醒了杨师的记忆,他想起之前在公园和瓦雷斯踢野球时马丁的惊艳发挥。不过因为这之后几个人很少再去踢球,而且马丁最不喜欢的就是当门将,就再也没见过类似的表演。杨师又想起马丁在后厨接南瓜的耍宝行为,“我还能接,我还能接”那个时候配合马丁的肥胖体型的确让人感觉这胖子有点神经,但谁又知道他不是另一个奇拉维特或者伊基塔呢?
科迪尔:“当守门员有几个好处,一他铁定是替补,估计过段时间他觉得不好玩就会放弃了。二,这个位置对技术的要求最低,只要能抓得住球就行了。三,没有三了。这两个理由就足够了。”
杨师说:“第三,他有可能是一个天才门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啊?……”科迪尔长大了嘴巴。
球队很快完成了跑圈,开始身体训练。马丁在队伍中仍然是最引人瞩目的那一个,因为从来没参加过训练的原因,有点跟不上节奏。不过他还是坚持跟着大伙一步都不肯落下。
“好了,集合。”杨师拍拍手,集合众人。“今天搞点特别的,2对2攻防演练,1个门将搭档一个后卫对抗两个进攻球员。自由组合,每组一次机会,没进的重来,重来一次加跑一圈。呵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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