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绪把我身后的行李放到地上,慢慢走近我,在我耳边细声细语地说:
&ldo;你回来了。&rdo;
一个黑影从钢琴上跳到地上,跑到我的脚边,我抱起它那柔软的身体。
&ldo;萨琪,萨琪。&rdo;
当时,就是这只黑猫扑到李洋平‐‐山崎洋平的脸上。它救了我,给李洋平脸上留下三个深深的伤疤。是李洋平口中叼着的香烟,点燃了它的恐怖和抗争的本能。
&ldo;谢谢你,萨琪。多亏了你。&rdo;
我怀中的萨琪把左边的耳朵折弯,好像是在对我还礼。
&ldo;当时你被摔到钢琴上了吧?是这样吧?&rdo;一股暖流忽然涌上我的心头,&ldo;是吗?真对不起你,萨琪。&rdo;
菜绪把手轻轻放在我的肩上,
&ldo;没有关系,对吧?萨琪是只最勇敢的公猫。肚子饿了吧?&rdo;
菜绪走进厨房,打开一个猫食罐头,萨琪&ldo;喵喵&rdo;地叫着,从我的怀中跳到地上。我一弯腰,后背的皮肤感觉到像被拉扯一样不适,不过没有疼痛,只是有点紧绷绷的感觉,仅此而已。
桌子上放着一份东京硅公司的《最新事业计划书》,是菜绪整理的大作。东京硅公司已经招回大部分职员,准备重新开始新的创业。
为了让窗外的风吹进来,我打开紧闭的窗帘,站在窗口往外看。原来大煞风景的阳台,如今已被绿色覆盖,像一个植物园,高大的观叶植物生机勃勃地在夕阳中随风摇曳。
我回过头,看见菜绪正得意地抱着胳膊微笑。
&ldo;怎么样?大吃一惊了吧?我正在实施绿色计划,你满意吗?&rdo;
我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儿,我才说出好不容易发现的问题。
&ldo;啊,很满意。不过将来谁浇水呢?&rdo;
&ldo;根据绿色计划,责任管理人是你哟。&rdo;
&ldo;我?&rdo;
&ldo;我偶尔也会帮你一把。&rdo;
菜绪做了一个浇水的动作,然后打开钢琴盖,叠起红色罩布。
&ldo;你能弹吗?&rdo;
&ldo;我要练习,弹我喜欢的曲子。能不能弹,是对初学者提的问题。&rdo;
她把手指放在钢琴的键盘上、并不十分流畅的旋律在傍晚的静谧中徜徉。她弹的是咏叹调《哥尔德堡变奏曲》。萨琪竖起尾巴,迈着陶醉的脚步,从沉浸在音乐中的我的脚下挤过去。我听到了为死去的人们演奏的安魂曲,庄严而又肃穆的旋律。
在我住院期间,坂本度过&ldo;七七&rdo;祭日。我终于完成了他未竟的工作。我想尽早地将这一切向他汇报。我再也不会忘记给纱绘带去她喜欢的礼物了、可什么礼物好呢?
菜绪停止了弹奏。
我离开窗边,接替她接着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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