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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他是在红色区里闲荡。&rdo;波特肯定地说，&ldo;所以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他。他是在亨德森离开后不久来到这里的。大家都认为他是来顶替亨德森的，但其实不是。他只是东游西荡地呆了几个星期，什么也不做，什么也没说，然后就回到他来的地方去了。或许他的工作就是在所有的国防工厂里兜来兜去，看看有没有人在浪费时间掷骰子。或许华盛顿有人认为我们都会变成不可救药的掷骰子的赌鬼，除非有滴溜溜的眼睛不住地盯着我们。&rdo;

&ldo;某种调查员，&rdo;布兰森疑惑不定地说，&ldo;到处走来走去，不停地抽着烟，什么话都不说。从来没有提过什么问题。&rdo;

&ldo;你要他提问题吗？&rdo;

&ldo;不！&rdo;

&ldo;那么你抱怨什么？&rdo;

&ldo;要是有什么爱打听的人在我背后盯着我，会让我坐立不安的。&rdo;

&ldo;我可不在乎。&rdo;波特说，&ldo;我没有做过亏心事。&rdo;

布兰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抿紧了嘴唇，谈话就到此结束。

他知道这样的日子再过一天，他也忍受不了‐‐波特说的那种话扰得他的头脑慌乱不安；里尔登的目光老是在他周围，在回家的路上要躲避那个大个儿，而每天黄昏和晚上又要面对多萝西。他终于下了决心：是该休息一阵子了。

下班后，他径直走进了人事部门，找到马卡姆后就说：&ldo;我不愿意没有事先通知就来见你，可我想休息一星期，不领工资，从明天开始。&rdo;

&ldo;为什么要不领工资？&rdo;

&ldo;我不想用去假期的时间。&rdo;

马卡姆流露出同情的神色：&ldo;是家里出了事吗？孩子病了还是怎么的？&rdo;

&ldo;不，没有发生那种事。&rdo;他拼命思索，想找出一个听来有理的借口。看来好像他是命里注定下半辈子要不停地说假话，制造理由，寻找借口。

&ldo;是跟亲戚有些麻烦。我想出一次远门去看望他们，设法把问题解决掉。&rdo;

&ldo;这样做很不合规定。&rdo;马卡姆说。

&ldo;我知道。要不是情况紧急，我是不会提出来的。&rdo;

&ldo;我肯定你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的。&rdo;他沉思了一会儿，拿起电话，接到凯恩那里，和他简短地谈了谈。然后他对布兰森说：&ldo;凯恩没有意见，那就是说，莱德勒也不会有意见了。我这里没有问题。

你到下星期的明天来上班，是吗？&rdo;

&ldo;是的。&rdo;

&ldo;好吧，我会叫他们记在你卡上的。&rdo;

&ldo;多谢。十分感谢你。&rdo;

他走出去，正巧这时候里尔登走进来。他走过窗口的时候，斜眼看了一下，见到里尔登正在和马卡姆谈话。由于某种原因，他加快了步子。

一个偶尔相识的人碰巧和他同路，就用他那辆像患气喘病似的老爷车把他带了大半段路。这就使他又能躲开那大个儿并准时回到家里。或许运气就要转变了。他已处于这样一种状态：只要事情不再变得越来越糟，他考虑起问题来就可以好得多了。

家里人看到他的精神略有振作，都欣然作出反应。这表明他的忧郁心情肯定已使他们受了多大的影响！两个孩子高兴地喊叫，小狗在地毯上打转。

多萝西微笑着，看了看钟，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

&ldo;我要出门啦，宝贝！&rdo;

她停下来，手里拿着平底锅：&ldo;你意思是说你接受了我的建议，要去度假了？&rdo;

&ldo;当然不是。我不会自己一个人去度假的，不会不带你和孩子们去的。那根本不是假期，是仅次于假期的好事情。&rdo;

&ldo;那么是什么呢？&rdo;

&ldo;我要去出差。就一个星期。这将大大地改换一下环境，还可以休息一会。&rdo;

&ldo;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个消息。你需要的正是这个。&rdo;她放下平底锅，用盖子盖上。&ldo;他们派你到哪里去，亲爱的？&rdo;

哪里？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想到过这一点，甚至没有想到作一个随便的回答。他头脑里所想的只是离开这里，离开工厂，到一个没有人跟踪、没有人提问题的地方，到一个临时藏身的地方，在那里他可以平静地坐下来，回顾一下他的困境，并试着拼凑出一个满意的解决办法来。

哪里？她在等待他的回答，并且意识到了他是在拖延。

&ldo;伯利斯顿。&rdo;他说，有点儿不顾一切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说那个地方。那个可怕的名字是主动从他嘴里跳出来的。

&ldo;它在哪里？&rdo;。

&ldo;那是一个小地方，在中西部。&rdo;

&ldo;啊，是吗？为什么‐‐&rdo;

他赶紧说下去，不让她再提出更多的问题。&ldo;我只在那里三、四天。我不打算乘飞机去。我准备坐火车，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欣尝这大好景色。十足的一个懒汉。&rdo;他勉强张开嘴笑了笑，并希望看来是真的在笑。&ldo;路上将十分无聊，只有我一个人。真巴不得你能一起去呢！&rdo;

&ldo;什么，让两个孩子自己管自己？或是把他们一起带走，一星期不上学？别说傻话啦！&rdo;她继续做厨房里的活儿，情绪显然好转了。&ldo;你要充分利用去伯利斯顿的这次旅行，里奇。好好地吃，好好地睡，什么也不要担心。等你回来时，你就会非常健康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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