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森森剑气,萧萧易水;英雄无泪,化作碧血。&ot;高渐飞好像又睡着了,就在他要解衣拔剑的时候,忽然就睡着了,而且忽然在睡梦中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其实他根本分不清这究竟是梦是真?一个人被别人用很轻而且很妙的手法,拂过睡穴时,通常都会变成这样子的。
他清醒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低歌,低低的歌声中仿佛也带着种森森的剑气和一种说不出的苍凉萧索。
&ot;浪子三唱,只唱英雄;浪子无根,英雄无泪。&ot;歌声戛然断绝,歌者慢慢的转身,一张黄蜡般的脸,一双疲倦无神的眼神,一身灰朴朴的衣服。
一个沉默平凡的人,手里提着口陈旧平凡的箱子。
五
&ot;萧泪血!&ot;
冷酒火焰般滚过司马超群的血脉心脏,他的心却还是没有因此热起来,&ot;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有没有看到过他?&ot;&ot;我没有。谁也没有看见过他。&ot;卓东来说:&ot;就算看见过他的人,也不会知道他是谁。&ot;六
风急而冷,很急,极冷。
因为他们是在高处,在七级浮屠高塔的最上层。
&ot;是你,又是你,&ot;小高茫然四顾:&ot;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忽然又把我弄到这么样一个见鬼的地方来?&ot;&ot;这个地方见不到鬼的,可是不把你弄到这地方来,我就要见到一个鬼了。&ot;他淡淡的说:&ot;一个新死的鬼。&ot;&ot;这个新死的鬼就是我?&ot;
&ot;大概是的。&ot;
&ot;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死?&ot;
&ot;因为你的剑。&ot;
这个人疲倦无神的眼睛里,仿佛忽然有了一点星光,就像是极北的天边那颗永恒的人星一样,那么遥远,那么神秘,那么明亮。
&ot;往事蒿莱,昔日的名剑已沉埋,你的这柄剑已经是当今天下无双的利器,近五百年来没有任何一柄剑可以比得上它。&ot;&ot;哦?&ot;
&ot;铸造它的人,是欧冶子之后第一位大师,也是当时的第一位剑客,可是终他的一生,从来也没有用过这柄剑,甚至没有拔出鞘来给人看过。&ot;&ot;为什么?&ot;
&ot;因为这柄剑太凶,只要一出鞘,必饮人血。&ot;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因为他脸上有一层类似黄蜡的易容药物,可是他眼里却忽然又露出种说不出的悲伤。
&ot;此剑出炉时,那位大师就已看出剑上的凶兆,一种无法可解的凶兆,所以他忍不住流下泪来,滴落在这柄剑上,化做了泪痕。&ot;&ot;剑锋上的泪痕就是这么样来的?&ot;
&ot;是。&ot;
&ot;那位大师既然已看出它的凶煞,为什么不索性毁了它?&ot;&ot;因为这柄剑铸造得实在太完美,&ot;他问小高:&ot;有谁能忍心下得了手,把自己一生心血化成的精萃毁于一旦?&ot;他又说:&ot;何况剑已出炉,已成神器,就算能毁了它的形,也毁不了它的神了,迟早总有一天,它的预兆,还是会灵验。&ot;小高居然明白他的意思:&ot;天地间本来就有些事物是永远无法消灭的。&ot;&ot;所以今天你只要拔出了这柄剑,就必将死在这柄剑下。&ot;这个人说:&ot;因为你今天绝对不是司马超群的对手。&ot;他凝视小高说:&ot;现在你总该已经明白,就算是公平的决斗,也不是完全公平的。&ot;&ot;哦?&ot;
&ot;一个人到达了某种地步,有了某种势力后,就能够制造出一些事情来,削弱对手的力量,使自己获胜。&ot;他说:&ot;这种事通常都是非常专人痛苦的。&ot;这是事实,极残酷的事实。
现在小高已无法否认。因为现在他己认清了这一点,已经得到了惨痛的教训。
&ot;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对付司马超群,唯一的方法就是出其不意,将他刺杀于剑下。&ot;这个人说:&ot;因为你根本没有跟他公平决斗的机会。&ot;小高的双拳紧握。
&ot;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ot;他问这个人,&ot;为什么要救我?&ot;&ot;因为我没有杀你,所以也不想让你死在别人手里。&ot;&ot;你当然也不想让我这柄剑落在别人手里。&ot;
&ot;是的。&ot;这个人的回答很干脆。
小高又问他:&ot;你既然已经有了一件天下无双的武器,难道还想要这柄剑?&ot;&ot;我不想要。&ot;这个人淡淡的说:&ot;如果我想要,它早已是我的。&ot;这一点小高也无法否认。
&ot;那么你为什么要关心它?难道这柄剑和你这个人之间也有某种特别的关系?&ot;这个人忽然出手,握住了小高的手腕。
小高立刻流出了冷汗,全身上下都痛得流出了冷汗。
可是他知道他自己一定也触痛了这个人,触痛了他心里某一处最不愿被人触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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