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楚双手接过药方,屈膝行礼&ldo;诺。&rdo;
蒋轩推开昭阳的房门,步子沉重僵硬,他还记得他当初命暗影去寻毒之时说过的,要大罗金仙在世都解不了的毒,而暗影带药回来时也曾说过的,此毒无解,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咬紧了后槽牙。
&ldo;殿下。&rdo;他望着榻上的昭阳,开口唤了一声,声音艰涩沙哑。昭阳微微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及其轻快的笑了一下&ldo;认输了?&rdo;
&ldo;臣不……&rdo;昭阳打断了他的话&ldo;既然不是认输就不必说了,咳,此事不日便有结果,唔,若我死了,一把火烧了我吧,我看丞相大人挺喜欢烧尸的,也算是我同大人彼此成全……&rdo;
&ldo;昭阳。&rdo;蒋轩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又急又快,引得昭阳都愣了一下。
&ldo;昭阳。&rdo;别这样,别这样说,别这么对我……蒋轩的声音陡然降了下来,许是声音太轻的缘故,昭阳竟觉得那声音染上了几分哀求,随即摇了摇头,大概是错觉吧……
那日以后,蒋轩向皇帝告了假,昭阳听了这消息冷笑了一声,蒋轩做事向来周全,决定要无嗔的命,就绝不会给他活命的机会,是而,那毒无解。
蒋轩每日都送来各种解□□物,看着她吃下去,唯恐她倒了药物。昭阳觉得相比她,蒋轩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了下去,眼周青黑,脸颊深陷,她听翘楚说,蒋轩一直在日夜不眠的翻找医术典籍,每次翻到什么,就请大夫来看方子,确认没有问题立刻给她送过来,可就算一碗又一碗的药喝了下去,她也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可她始终觉得有哪里奇怪,偏偏说不上来,于是便强迫自己不再多想。
&ldo;殿下,该喝药了。&rdo;蒋轩轻声唤她,她睁眼瞥了下,果然又换了新药。蒋轩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她偏过头&ldo;翘楚呢?&rdo;
&ldo;去给您煎下一服药了,这药要煎够四个时辰。&rdo;说着顿了顿&ldo;殿下,药要趁热喝。&rdo;
昭阳皱了皱眉,张口吞下了药,却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胃里不住的翻涌,她伸手掩住唇&ldo;痰…痰盂给我。&rdo;
蒋轩几乎是第一时间察觉了她的不适,拿起榻下的痰盂递了过去,昭阳再也压制不了,呕了出来,直到吐空了整个胃,她才拿帕子掩了唇。拿起榻旁常备的茶水,漱了口。呕吐物的腥臭让昭阳自己都忍受不了,捂着鼻,蒋轩却仿佛闻不到一般,眉也没皱一下,叫了人将痰盂拿了出去,给昭阳掖了掖被角,起身去开了窗户。
昭阳则是敛着眉思考着什么,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她转手向榻内摸索着,拿出了一把西域弯刀,拔了刀鞘,伸长左手,让袖子滑下,漏出一节光洁白皙的小臂,右手举刀便直直的刺下去,蒋轩回身便见到这般场景,猛地上前握住了刀刃,&ldo;昭阳。&rdo;昭阳到底是个病人,用了全力也没能将刀拔出了,于是松了手,靠着床剧烈的喘气,蒋轩顾不上火辣辣还在滴血的手掌&ldo;殿下要干什么?&rdo;
&ldo;验证一下我的猜想罢了,我倒是该问问丞相要干什么,你在药里放了什么?我刚刚吐得不是药吧,那是腐烂血肉的味道,我的胃已经烂掉了吧,然后是哪里,脾脏吗?或许脾脏也已经烂了,只是我不知道罢了,我方才便是想试试我是不是感觉不到疼了。&rdo;
蒋轩抿了抿唇,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他没想到昭阳如此敏锐,就听见昭阳继续说&ldo;我之前便觉得有些奇怪,却总是说不上来,我确实难受得紧,却没什么痛感,我现在声音也变了吧,喉咙已经肿的连药都咽不下,我却感觉不到疼,怎么想都很奇怪吧,所以‐‐&rdo;昭阳顿了顿&ldo;丞相到底在我药里放了什么?&rdo;
蒋轩没有回答,伸手越过昭阳拿了刀鞘,合上&ldo;殿下只要记得,臣不会害殿下就是了,至于这把刀,臣就拿走了,殿下实在不适合舞刀弄枪。&rdo;
&ldo;为何心悦本宫?&rdo;蒋轩愣了一下,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很久以前他大概想过,如果昭阳问该如何回答的吧,只是太久了,昭阳从没有问过,他也不再期望昭阳问他,他僵了太久,久到昭阳已经没有耐心了&ldo;不想说就……&rdo;
&ldo;臣没有不想说,殿下救过我的命。&rdo;蒋轩说完这话猛地回头,想看昭阳的反应,昭阳只是挑了下眉&ldo;哦?是吗,本宫记不得了,丞相是认错人了吧。&rdo;
&ldo;没有,臣没有认错人,是殿下救了臣。&rdo;他怎么可能认错呢?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昭阳这般的女子。
&ldo;这样啊…本宫幼时不爱读书,母后总会给我讲故事,记得母后曾讲过一个名叫东郭的先生……&rdo;
&ldo;殿下要说什么?&rdo;
&ldo;呵,我记得丞相进士及第,不会没听过东郭先生同狼的故事……&rdo;
&ldo;殿下,是想说臣恩将仇报吗?&rdo;
&ldo;是,倘若真是本宫救了丞相的性命,那我真是悔不当初。&rdo;说完看了一眼蒋轩受伤的手&ldo;丞相的手很漂亮。&rdo;蒋轩本来暗沉的眸子因为这句话亮了亮,就听昭阳继续道&ldo;虽然我并不喜欢,可是还是去包扎一下比较好。&rdo;
蒋轩似是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ldo;不喜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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