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嘴里生疏着道,&ldo;哥哥。&rdo;
林沉看了她一眼,那是他空有半身血缘,却不会相认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没有做答,没有回应。
小女孩扁扁嘴,看着自己的爸爸,林明摸摸她的小辫子,让她坐下,她乖乖的坐到了自己位置上。
&ldo;又壮了不少,在部队怎么样,还有一年就要退伍了,想好后面了吗?&rdo;林明给他倒了杯水,推到跟前。
&ldo;不退伍。&rdo;他没碰那杯茶。
林华咳了一声,&ldo;你不退伍,继续在部队里当一辈子兵啊?&rdo;
&ldo;能当就继续当。&rdo;抬头看着窗外,这灯火阑珊的城市终究不属于他。
&ldo;胡闹,当初让你考军校,你不去,现在都快30岁了,再继续当下去,你就甘于现状?&rdo;林华点着桌子问他。
&ldo;过什么日子,都不比当兵快活。&rdo;他望着林明,沉静的说道。
林华叹了口气,干了桌子上的茶,这孩子脾气太倔。
&ldo;你要是想当兵,就继续当,等到了退伍年龄退也可以,爸永远在后面等你。&rdo;林明说。
等?他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等了,这个世上没有人真正的等过他。
菜上来了,林雪晶扒着碗喝汤,让林明给她弄掉菜上的葱。
林沉没动筷子,起身站了起来,对桌上的几个人说道,&ldo;我吃过了,晚上还有事,先走。&rdo;
林明动作的手僵了一下,站了起来,然而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毫不留恋的走出了饭店,他赶紧追了出去。
站在饭店门口,无声的嘲讽了一下,自己现在到底算什么,家破人亡,要家没家,要人没人,曾经自己的一切,现在已经易手变成了别人的,让他谈血缘,讲亲情,他办不到。
&ldo;林沉,林沉,儿子!&rdo;在背后喊他,跑着追上来。
挡在林沉跟前,面露尴尬之色,痛苦的说着,&ldo;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这次过来,就是想来看看你。儿子,我们4年没见了,纵使爸爸有错,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人到了中年,有很多事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以为时间会让你淡忘对我的恨,没想到你还是在意,怪我。&rdo;
林沉的牙齿一直紧紧咬着,他的恨不会因为时间减少,做过的错事不会因为忏悔而烟消云散。
他红了双眼,对那个快十年都没喊过一声爸爸的男人,狠狠说道,&ldo;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我妈死在浴缸的时候,多么冷,那道血疤,我现在做梦都会害怕。你害的不止是我妈,是我一生对家的渴望,我告诉过你,不要再来找我。从今往后,你过你自己的日子,我们再没关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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