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念一咬牙,回房关门。
去浴室冲了下澡,洗掉了一身沾染上的酒气和qgcháo涌动后的汗水,浴室白亮的灯光下,镜子里的那个自己满面cháo红,身体更是红斑点点。韩念用冷水洗了把脸,换上了一件新的睡衣,上chuáng轻轻搂住了耀灵。
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许久,韩念虽然气恼自己的不争气,却还是坐了起来,从柜子里抱了一chuáng被子出去。唐亦天还靠坐在门口,那láng狈的模样,谁也不会想到他清醒时是那样一个覆雨翻云的人物。
抖开被子给他盖上,韩念觉得自己仁至义尽,这下应该不会再胡思乱想睡不着了吧。
午夜十二点,韩念清楚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宣告今晚彻底别想睡了。大门打开,一只羽绒枕头丢了出去,她走了两步却又退了回来,替他塞到了脑后。
凌晨一点,丢出沙发垫靠在他后背上。
凌晨两点,加了个座垫。
凌晨三点,替他脱了外套。
凌晨四点,给他加了chuáng被子。
……
早上八点,公寓楼里的人陆续出门上班,议论声和脚步声把昏睡一夜的唐先生吵醒了。他迷糊地睁开眼,走道窗户照she进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宿醉未醒后整个人都像是散了架。
他扶着墙站起来,迎上一对年轻夫妻惊诧的目光。目光jiāo汇的一刹那,小夫妻急忙转身进了电梯。
唐先生低头看看的全套装备‐‐被子、枕头、座垫、还有旁边那一碗算是早饭的……稀饭?
她是要把他营造成流làng汉吗!睡在公寓走道,还有被子枕头这些家当,外加‐‐吃饭的碗?!
唐亦天活到三十岁,还是第一次如此láng狈落魄!简直无地自容!
又一户人家打开房门,唐先生慌乱之下别过脸去,等人走远才敢抬头!一双凌厉的眼眸里杀气bi人!咚咚咚地就狂敲韩念家的房门。
开门的杨嫂看到他一点也不吃惊,&ldo;韩小姐说了,如果先生你醒了,就让我把被子和枕头收走。&rdo;说着就走出门来,抱起唐亦天昨晚的铺盖往屋里走。
唐亦天一身的怒火无处发泄,又不能胡乱撒气,qiáng忍着脾气问杨嫂,&ldo;她、她人呢?&rdo;
&ldo;她一早就出门了,这不,还给你做了早饭呢!&rdo;杨嫂笑眯眯地努嘴示意他脚边的那碗稀饭,&ldo;您吃完了记得把碗给我啊。&rdo;
&ldo;……&rdo;唐亦天彻底崩溃了。
韩念清早就出门带着耀灵去了北郊监狱。
刚走进监狱,耀灵就不肯自己走了,抱着韩念的腿要妈妈抱着,&ldo;妈妈,这里不好玩……&rdo;
&ldo;嗯,耀灵别怕,我们来这里看外公。&rdo;韩念抱起孩子哄道,其实监狱并没那么可怕的东西,只是那种y沉压抑的气氛,小孩子要比大人来得敏感多了。
&ldo;外公为什么住在这里啊!&rdo;耀灵紧紧搂着妈妈的脖子,&ldo;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住?&rdo;
&ldo;外公很快就会和我们一起住了。&rdo;韩念笑了笑,&ldo;记得妈妈叫你说的话了吗?&rdo;
&ldo;嗯!&rdo;耀灵点头,一板一眼地重复妈妈教过的话,&ldo;祝外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生日快乐!&rdo;
从韩念决定生下这个孩子起,她就想过要如何面对父亲,各种各样的想法,她都提前想过,可韩复周既没有选择愤怒,也没有选择吃惊,更没有选择欣喜。
他选择了漠视。
&ldo;你是不是还想回到他身边?&rdo;韩复周这样说。韩念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生下了唐亦天的孩子,这对父亲来说意味着什么。是背叛,还有欺骗。
在那么一瞬间韩念想,曾经唐亦天也认为自己背叛了他,欺骗了他,可他还爱着自己不是吗?
&ldo;爸,孩子是无辜的。&rdo;韩念说,&ldo;那时候他就活在我的肚子里,我没办法、我真的狠不下心……&rdo;
沉默了好一会,韩复周说,&ldo;女儿大了,总是不可能事事都听爸爸的。算了,生都生了,也这么大了,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但是思思,你记得,爸爸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只有你,是爸爸的全部希望。&rdo;
走出北郊监狱,正午的阳光刺得韩念睁不开眼,她身旁的耀灵小声地说,&ldo;妈妈,我刚才都没有祝外公生日快乐呢。&rdo;
韩念低头看看他,是的,他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ldo;没事,外公知道耀灵的心意就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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