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络摇了摇头,说道:&ldo;我一个人如此就罢了,干嘛还带上别人&rdo;
此时的沈千络已经很是虚弱,落霞只能把她抱住怀里,让她靠着自己,静静地呆着。半晌,沈千络的口中却忽然念出了两句诗:&ldo;行到春溪看水时,坐临孤屿发船时。&rdo;
忽而,她却又自嘲地笑了一下,说道:&ldo;可惜了。我怕是等不到可以坐上回家的船了。&rdo;
落霞哭着说道:&ldo;娘娘,要不然,我们去跟陛下认错吧,其实,要不是因为晴昭仪&rdo;
沈千络却仅仅抓住她的手,说道;&ldo;不必其实,我还要感谢她,陛下她,只是需要一个洛国的人在他身边,无论是谁,现在,有了,有了晴昭仪,我也可以,解脱了。&rdo;
落霞再也忍不住,双手抱着已经气息微弱的沈千络,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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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飘起雪片的时候,萧若和萧南正走在长长的宫道上,说着春天围猎的事情。这时,走在前面的萧若却忽然顿住脚,伸手接了一片雪花,说道;&ldo;老七,下雪了。&rdo;
萧南这才感觉到脸上的湿润,伸手摸了一把,继而抬头看天。果然正落着阵阵飞雪,在这绿叶红墙之中,倒显得有些突兀怪异。
萧南只得说道:&ldo;是啊皇兄,不知道这时节怎么下雪了,看着倒跟下花雨似的。&rdo;
这时候,一个宫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在近着萧若的地方跪下,擦着额头上的汗,见他清冷的眼光投过来,才说道:&ldo;陛下,陛下,冷宫的皇后娘娘,薨了。&rdo;
萧若目光一滞,继而说道:&ldo;怎么会&rdo;
宫人又磕了一个头:&ldo;陛下,奴才不敢撒谎皇后娘娘她,确实薨了&rdo;
萧若微扬的剑眉蹙起,一双朗目里闪过寒光,不知为何,他的声音里少了很多平时的威严,问道:&ldo;什么时候&rdo;
宫人回道:&ldo;奴才是冷宫里服侍的下人,也不知道准时辰,只是,娘娘身边的宫女跑出来说的,小的不敢耽误,所以立刻来禀告陛下,听说,就是下雪的时候&rdo;
入夜,按照萧若的吩咐,落霞到了明瑞殿中。自己的皇后已经薨逝,萧若却还穿着那件明黄色的海绣龙长衫,腰间束着白玉腰带。他的声音像是化不开的寒冰:&ldo;皇后为何会薨逝?&rdo;
落霞忍着十二分的生气和伤心,说道:&ldo;回陛下的话,娘娘去年到了冷宫之时,其实就有病了。而且,冷宫那地方,夏天热,冬天冷,平时也见不到好吃食,有豆腐蘑菇,就算是好的,娘娘的身子本来就虚弱,能挺到今天,已将不错了。&rdo;
萧若紧紧蹙眉,张了张嘴,却终没说话。最后,依旧是落霞说出了沈千络最后的遗愿,她想自己的尸身能够回归本家,葬在洛国的土地上。
但是,萧若却连这最后的一点愿望都不满足她。他只是说了两个字;&ldo;不行。&rdo;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萧若的神色全然不像一个稳坐皇位的君王,却俨然是一个任性至极的孩子。霸道又执拗。不留一丝余地。
这时候,殿外响起了一个女子的歌声。让所有人都惊讶起来。这歌声空灵幽远,像是安魂乐,又像是送行曲,飘飘荡荡,越来越远,像是往另一个空间去了一般。
此刻,成为一缕幽魂的沈千络不知怎的,竟被这歌声牵引着到了到了萧若的寝殿。看着跪在地上的落霞,她忍不住皱眉思索,自己的命没了,但是还没给落霞找到一个好去处,就让她那么跪在那里。
而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沈千络却是看都不想看。虽然只是索然无味的夫妻,但是她却一直觉得,凭着稀薄的情分,他总会答应自己最后的请求。
但是他却连自己最后的遗愿都要摇头拒绝。想到这里,沈千络忍不住上前几步,走到了萧若面前,想要给他一巴掌。
但是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沈千络却顿住了。她竟然发现,萧若洁白如玉的脸上,竟然有一滴泪水划过。
沈千络从未见过萧若的眼泪。那他现在,为何而哭,难道,是为了自己吗?
她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等一等。可是那歌声却再次传来。沈千络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很快,就没有知觉了。
沈千络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行动的马车之上。她有点艰难地坐起来,还以为是什么借尸还魂之类的怪事。睁大有点混沌的眼睛,坐在她面前的竟然是落霞,不仅有落霞,还有江月。
沈千络记得自己明明已经双眼一黑,人事不省。都觉得自己的魂儿已经飘飘荡荡地往洛国去了,怎么这一眨眼,就到了马车上。不仅如此,她看落霞的样子,好像年轻了不少。而且,她明明记得,江月在她做皇后的第二年,沈晴丝入宫后不久,便背叛了自己,跟着她去了。
怎么她现在也在马车上。沈千络启动有些干涩的嘴唇,说道:&ldo;这是在哪?&rdo;
落霞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道:&ldo;像是已经过了汴州,马上就要到京城了。&rdo;
第2章
京城?沈千络心里越发奇怪起来,她一把抓住落霞的手,问道:&ldo;现在是什么年月?&rdo;
落霞忍不住笑起来:&ldo;公主,您可是睡糊涂了,现在是建顺三十七年啊!十月初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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