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假谦虚,是不是?我的大‘诗人’!”斐然显出一副陶醉的样子,像似要把人直接拽入她难以忘却的记忆里,重温一遍两天前的情景:“当时啊,那感觉爽呆了,你是没有看到那动人的场面,否则,也会若无数的同学跑上台来将我拥抱!”
“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不就是一首小诗嘛。”我见上课的老师来了,便连忙提醒:“老师都来了,我们赶紧快进教室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笑自心来最愉快。我一大早就撞上了两件让人万分高兴的事,心情自然格外的好,整个上午只觉得体内有种说不出的喜悦在不停地流动,让人一会儿想象着中午香喷喷的水饺,一会儿想象着六,一庆祝活动的欢乐场面,一会儿又想开口告诉近在咫尺的同桌……四节课好像没有多大一会,就被流的无影无踪了。
“哟,”仇云阿姨听正往小砂炉上的铝锅里下水饺,心有惦念地抬头一看,见我放学后来到了门前,就连忙招呼:“我的海流都到了,快进屋,快进屋来。”我走到仇云阿姨的身边,难以为情地说:“阿姨,看把你都给忙累了,有什么事可以让我做吗?”
“包几个水饺会累到哪儿去?”仇云阿姨将一绺散在脸部的发丝梳至耳后,朝墙角指了指,说道:“你要做的事,就是赶紧把书包挂在衣帽架上,用那个白瓷盆在桶里打点凉水,兑些温瓶的热水后先洗帕脸,水饺也就煮好了。”我话到嘴边,饭前总是提醒人洗手洗脸,你还真有几分像阿爹,饭后如果也带我散散步就更像了,但说出口的却是:“阿姨,你的屋子收拾得好干净哟,东西都放得整整齐齐的,满屋子还有一种很奇特的香味。”
“就你小鼻子最尖,洗个脸都不忘记恭维一番,我怎么就没有闻到呢,倒是这水饺的香味是煮出来了,好,现在可以出锅啦。”
仇云阿姨把一大盘热气腾腾的水饺刚摆上餐桌,我就客气地说:“阿姨,我的水饺要少一些,你的要多一点。”仇云阿姨装出不高兴的样子,指责道:“还没有吃就说要少一些,是怕不好吃?”我一时不知说什么为好,便硬着头皮道:“不是,不是,我还是小孩子嘛。”仇云阿姨一听倒是乐了起来,她一面为我盛水饺一面笑着说:“因为我的海流还是个小孩子,所以更要多吃一些啦,否则怎么能长得高大?”
我才尝了一个水饺,感觉可口极了,就立即称赞:“阿姨煮的水饺太好吃了,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饺子呢。”仇云阿姨也尝了一口,不领情地说:“又说假话来讨好阿姨,是不是?阿爹包的水饺那才是正宗的北方味。”
“阿姨,”我一听,就急忙解释说:“在你面前如阿爹的一样,我从来不说假话谎言的。阿爹包的水饺是注重美观,每一只就像一件艺术品,让人不忍下口,下了口又让人总去想它的形状却忘了味道,你包的水饺则是美观和味道兼顾,让人急的直想一口吃下一大碗。”
“就你的小嘴最会说话,但不要急,要是吃了还不够,阿姨再包现煮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仇云阿姨在说的时候,我突然从水饺想到了水的事情,便乖巧地接过话头:“阿姨,从学校去清水河挑水也实在是太远了,今后你要去挑水,就让我和你一起去嘛,我们两个人换着挑,就不太累人了的。”
“你现在还挑不起这担子,等再长高一点吧。”
“我一次已可以挑两个半桶的水,我们多跑两次不就行了。”
“呵,”仇云阿姨用竹筷头轻敲了一下我的小老脑袋,笑盈盈地说:“跑一次都还嫌远,多跑两次不是更远更累人?”
“至少有我陪着,我们可以在路上说说话,你也不会感到枯燥了。”
仇云阿姨笑了笑,表示我有这份心就够了,可能是怕我不死心又再提这事,又补说:“海流啊,你放心好了,去清水河挑水的人多着呢,阿姨不愁找不了说话的。你真要跟随去挑水,阿姨本来挑的很轻松的,都会因有你跟着而变得累人。”
我心想,挑担子的人一般都走得很快,仇云阿姨说我跟着反成了累赘,这也是实话实说,于是,我便与仇云阿姨边吃水饺边聊其它话题,倒也是十分的轻松和快意,不知不觉,就将她包了大半天的水饺给吃了个精光。
刚一吃完午饭,我就立即站起来要收碗筷,并体贴地说:“阿姨,你累了一天,你歇着,收拾碗筷的事让我来做。”
“阿姨知道你最能干,但这些事让阿姨来做,你现在的任务是抓紧写作业,有时间还可睡一会儿午觉。”仇云阿姨连说带劝将我推到写字台前坐下。我不好不从命,但又静不下心来写作业,便内疚地说:“阿姨,我中午这么来打扰,那不是让你连午觉都睡不成了?从明天起,你还是让我赶回去吧。”
“用心做作业,不要想其它的。”仇云阿姨收拾完锅灶后,抬了张凳子静静地坐在我身旁,心里应是在在反复地默念“阿姨这里就这么一间小寝室,要不然怎么舍得让你每天大老远赶着上学呢。阿爹现在忙的不可开交,你一个人呆在家里孤单吗?”之类的话,我也有心灵感应似的忽一抬头,很懂事地说:“阿姨,看你又流泪了,这样就已经很好了的,我一出现总是让你难过。”仇云阿姨侧过脸把泪擦去,笑了笑,说道:“你想多了,刚才是有灰尘掉进了眼里。你肯来与阿姨相处,让人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会产生伤感?”
“阿姨,其实我也特想与你在一起,与阿爹在一起,总让人感觉知识太贫乏,与你在一起的感觉很好很不错,但我又形容不出来。”
“形容不出来,就装在心里慢慢回味。哟,这么快就做完了,还可以睡半个小,到点阿姨叫你。”
不知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睡午觉了,还是睡觉“认床”,我躺到仇云阿姨的床上总是难以入眠,但又不想让她为这等小事劳神,便闭目假装睡着了。
我听到仇云阿姨走到了床边,似乎是噙着泪在低声地说:“海流啊才这么一会儿就睡着了,希望你已觉察到‘阿妈’正陪在你的身旁。阿爹现在忙的不可开交,你一个人呆在石亭村的老宅,真的不感到孤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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