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场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跟陈远志或者陈家有仇的人。愣是跟着抬价,没多久的功夫,价格便被抬到了三百五十万。一旁的前博物馆馆长孙正清也赶紧出手提醒。“陈行长,最多三百八十万,不能再高了。”
“孙先生有说法?”
陈远志有恃无恐的底气便是一旁的孙正清。听到孙正清这么说,赶紧凑上前问道。“这块螭龙白玉,乍一看雕刻手法出自元代,也符合那个时候的风格,汉人信奉五爪神龙,蒙古族则是螭龙。“仔细看这玉佩勾画手法,却有汉家风韵,因此他们认为这块玉佩属于明代时期出品的仿元朝玉佩。”
孙正清这么一说,直接把陈远志搞蒙了。“那这块玉佩到底是哪个朝代?”
“元代!”
孙正清很是自信的说道,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不知道陈行长听说过察合台汗国没有?”
陈远志点点头,“成吉思汗次子察合台所建。”
孙正清表示赞许,继续说道:“察合台汗国城市卡尔西有一座官窑以及玉石坊,因为大量掳掠汉人工匠,加之自成一套律法。”
“难怪!孙先生果然是博学多才。”
陈远志听闻接连拱手恭维道。孙正清颇为受用地摆摆手。“无他,唯眼熟尔!”
虽说这老头子有装逼的嫌疑,陈远志还是心情大好。带着这样专业的业内人士,说不定还真有捡漏的机会。自认为有高手坐镇的陈远志,叫起价来丝毫不慌。就这样,这一块白玉最终被陈志远以三百八十万的高价拍下。在全场的掌声中,陈志远颇为得意地朝着周朝安哼了一声。周朝安则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陈远志。三百八十万的拍卖价格,朝安集团至少要收五十万左右的手续费。嘴上却说着一番恭维的话,听得陈志远飘飘然。秦志峰在一边也不由得摇摇头,看来陈有朋缺心眼遗传的他老爹啊!“这一幅画是现代著名国画大师毛胤恒所绘的《长江一日天堑图》,起拍价三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千块。”
主持人话音落下,会场顿时响起了一片热议。当即有人不满道:“不是古玩拍卖会吗?两万块钱一个人的入场券,就这?”
“拿现代画家的画出来充数?”
“朝安集团这是没货了吗?”
主持人闻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临机应变道:“那是因为毛胤恒大师这幅画又名《春江花水图》,临摹的是唐代大家涂世虎画作风格!”
“精彩精彩!我算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啊!”
陈远志起身鼓着掌,看向周朝安一脸的幸灾乐祸。“周董不愧是生意人,你这主持人也真他娘的是个人才,模仿唐画就是古玩?”
陈远志笑着指着台上。“就是,临摹画,还是现代的,你好歹来个民国也行啊!”
也有人在一旁附和。周朝安也是一头的雾水,他堂堂集团董事长,怎么可能会过问拍卖品的事情。周朝安被陈远志一通嘲讽,不由得黑着脸看向秘书刘天祥。刘天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赶紧解释道:“周董,我刚才去后台,让鉴定师组成了一个鉴定组,有几样东西吃不准,所以..”“所以你们就拿这种货凑数?”
众人也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看向这边。秦志峰却冷不丁地举起了牌子。“三万一!”
周朝安见秦志峰居然举牌。想起先前说的,任由秦志峰挑选,他帮忙拍下的话。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赶紧摆着手道:“这不行,不行,这画太便宜了。”
陈远志也没想到秦志峰居然会举牌,不由得嗤之以鼻。就凭秦志峰这种急于帮周朝安解围的样子,他就可以断定秦志峰就是周朝安手下的人。妈的,敢忽悠我儿子,别以为仗着周朝安地势我就收拾不了你。“你这种狗腿子,估计也就万把块钱一个月的工资顶天了,也就拍拍这种货。”
秦志峰并没有因为陈志远的话动怒,反而不慌不忙地说道:“陈行长之前亲口说来这里捡漏,难不成就兴你捡漏,不允许我捡漏了?”
“捡漏,你懂文物吗?知道什么是拍卖吗?就你这样子的人,一辈子吃不上两个菜!”
台上的主持人听不到下面的对话。只知道下面闹哄哄的一团糟。得赶紧把这件拍卖品拍出去。刚拿出白色汗巾,擦了擦额头。便见有人出价,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三万一,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没有的话,一次,两次,三次,成交!”
语速不知道提快了多少。落锤!秦志峰听到落锤声后,也稍稍松了一口气。没成想这么顺利便捡到了第一捡漏。一直注视着他表情的陈远志,不屑地撇了撇嘴。“一副临摹的现代工艺品,真当捡了宝贝一样。”
心情大好的秦志峰看了一眼陈远志。“陈行长,既然你这么肯定我手里的东西不值钱,那我拍下的这幅画要是价值三百万怎么说?”
陈远志本就看秦志峰不爽,见他这副样子更是怒火中烧。当初秦志峰就是这么一副神棍的样子,骗了他的儿子,更是把他家老爷子也骗得团团转。还对秦志峰赞不绝口。想起老爷子那些“人中翘楚,商界奇才”等评价。陈远志恨得牙痒痒。骗了老子老子,还嚯嚯老子儿子!“这破画要是值三百万,我当着你的面把他吃下去,然后赔你三百万!”
话一说出口,陈远志便有些后悔。作为生意人的他,自然明白一个道理,凡事别太绝对。虽说可能性不大,万一呢?万一这幅破画真有什么蹊跷,难不成他真要把它吃下去。陈远志不自信地看了看一旁的孙正清。一袭白色中山装,手里把玩着紫檀木十八罗汉佛珠的孙正清笑着说道。“既然这样,老头子我也来掺和一下,这幅毛胤恒大师临摹的《春江花水图》真要是值三百万,我再单独给你五十万。”
孙正清说着看向了周朝安。“但是如果你输了,劳烦周董答应我一件事就可以。”
陈远志见孙正清三言两语便把难题甩给了周朝安忍不住笑道:“对对,不知道,周董敢不敢接?”
周朝安没有说话,显然是犹豫了。这个赌注对他来说极度不公平。一个要求?万一对方让他去跳江或者像他儿子周东东裸奔,那他的老脸往哪搁。裸奔!周朝安猛地想起一件事。眼前这个人自己费尽心思结交拉拢,不就是因为他精准无比的直觉吗?沉默许久之后,周朝安把目光看向了秦志峰。秦志峰迎着周朝安的目光点了点头。“既然陈行长还有孙老要玩,来者是客,周董于情于理也应该陪着玩一把。”
周朝安内心正在天人交战。陈远志上前摇着头道:“周董,你不是说着这个他是个人才嘛,怎么的对你想要招揽的人才没信心?”
看着陈远志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又看了看沉着自然的秦志峰。“好,赌就赌,只要不违背公序良俗的事情,输了答应你们一件事又何妨。”
“不过你输了,陈老弟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周朝安还是留了一手,在他看来,哪怕亏钱都可以。真要他裸奔,他宁愿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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