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黛练习了这么多天,虽然可以马马虎虎把冬瓜毛绞干净而不伤着冬瓜皮了,但还是没有把握给人开脸。女子娇嫩的皮肤岂是冬瓜的厚皮可以比的!
不过,巧巧是开过脸的,所以巧巧娘叫陆黛去帮忙,陆黛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除了想要帮一帮这个跟她关系还算真诚的姐妹,陆黛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巧巧的婆家王家是卖茶叶的,这年头,茶商和盐商都是了不得的存在,虽然王家的茶叶铺不大,但认识的人却不少。王家太婆过大寿,来的除了自家的亲眷,应该还有不少生意上的伙伴,女眷也不会少。如果巧巧的妆扮在寿宴上大放异彩,那些个女眷少不得就成了陆黛的潜力客户。
寿宴说是在过两天,陆黛却是提前一天被带到了王家。杨柳村离镇上不远,可也有一个半时辰的脚程,要真等寿宴正日子再过去,肯定来不及。
巧巧的婆婆专门找了个婆子到杨柳村来接陆黛的。陆墨最开始知道巧巧娘请陆黛去帮巧巧修脸盘头,着实兴奋了一番。她们这些乡下人,很难有机会接触王家那样的人家的。可现在来人接陆黛了,陆墨又止不住的担心。
陆黛没办法,只得细细的劝:“阿姐,没事的,也不是所有人我都不认识啊,我还认识巧巧呢!”
陆墨纠结得很:“巧巧也不过比你大一岁,出事了她能帮得了你什么!”
陆黛拉着陆墨的袖子直摇:“哪里会出什么事情,我去是给巧巧修脸盘头的,只跟巧巧在一处就好了,就算不认识别的人,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吧!”
见陆墨神色动摇,陆黛又补了一句:“再说了,阿姐,我都答应李婶了,你总不能叫我现在去跟李婶说不去了吧!”
陆墨一想也是,就点了头,正要叮嘱陆黛几句,却听见等着陆黛的那婆子说话了。
“你们姐妹俩感情倒好,不过这姐姐和妹妹是掉了个个儿吧!”
巧巧娘把这接人的婆子带到陆家门前就走了,这婆子是镇上的人,根本不知道陆墨克人的事,又是个怜惜小辈的,现在见两姐妹这样,便忍不住开口调笑了一下。
陆墨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一来是婆子这话让她害羞了,相比于有主见的妹妹,自己确实是有些不成熟了;二来是自从村里人自从知道她灾星的命格后,对她不是冷嘲热讽厌恶不已就是视若无睹,很久没有人这样开她玩笑了,一时之间不太习惯。
陆黛却没有管这么多,借着陆墨发愣,赶紧打了招呼就跟着接人的婆子一起走了。
婆子是个健谈的,陆黛便有心一路上跟婆子打听巧巧嫁过去的生活。在她的印象里,封建社会的童养媳都是过得很凄苦的。巧巧是她姐妹,她总得关心一下子。
谁知道失了算,这婆子是巧巧婆婆叫来的不错,是爱说话不错,可她却不是王家的人。
镇上的人都叫这婆子钱婆子,钱婆子不姓钱,大家这么叫她,无非是因为只要给钱,什么跑腿的活她都接。大到帮人寻觅合适的房子,小到像今天接陆黛去镇上王家这种活,她都接。如果不是涉猎太杂乱,性质倒跟现代的中介差不多。
这钱婆子虽然不知道巧巧的事情,但见多识广,聊起天来趣味横生,陆黛听得津津有味的。钱婆子自己没有儿女子孙,见陆黛这么乖巧,对陆黛又多了一分好感。一个半时辰就是三个小时,才走了一半,陆黛就有些坚持不住了。钱婆子好说歹说非背了陆黛一段路。
陆黛跟着钱婆子赶在酉时(下午5点到7点)之前到了王家门口。这是一个三进的院子,看起来挺大的。大概是年头久了,门弦竟磨光了许多,两扇门之间露出一条缝隙来,透过这个缝隙,可以看到院子里面绿萝深深满庭芳。
钱婆子拉着门环重重敲了好几下。
然后一阵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是之前接亲的那中年男人:“哟,这不是钱婆子吗?”
钱婆子笑道:“王二叔,这是你嫂子要找的人,我给送来了!”
王二叔瞅了眼陆阿黛,觉得这姑娘长得太瘦弱了,哪里有侄媳妇看着有福气!所以心里多少有些不喜,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钱婆子辛苦了,嫂子早就交代过了,这是给你的劳动钱。”
陆黛心思一转,立马明白了,真正叫钱婆子去接人的应该是巧巧她婆婆。也是,巧巧本来年纪就小,娘家又势弱,有什么事情自然都是婆婆做主。应该是王夫人之前看到过陆黛给巧巧修整的妆容,觉得甚是满意,所以这次又找上了陆黛。
对此,陆黛倒不是很在意,不管是谁的主意,总是找她来修脸盘头的。
跟钱婆子闲聊了两句,钱婆子揣着钱心满意足的走了。王二叔这才对陆阿黛道:“现在我带你去找巧巧,你既然答应了来帮巧巧修脸盘头,可不能哭闹,明天就送你回去。到时候王家不会亏待了你的。”
哭闹?
陆阿黛被这两个字弄懵了,她为什么要哭闹?
陆阿黛正呆着,王二叔自言自语来了一句:“都十来岁的大孩子了,应该不会哭的吧……”别人不知道,这王二叔最怕的就是小孩子哭了。他那个侄子,因为自小身体不好,稍有不顺心就哭得天昏地暗,现在身体差成这样,不能肯定跟太喜欢哭没有关系。
陆黛把王二叔这句自言自语听得真切,瞬间满头黑线:“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王二叔你不必担心这个。”
王二叔直接就带着陆黛找巧巧去了,找到巧巧的时候,巧巧正在给一包一包的茶叶贴标签,龙井贴绿色的,普洱贴红色的,毛尖贴白色的等等。
看到陆黛来了,巧巧脸上的表情骤喜,开心的喊了一声:“阿黛,你来了!”
陆黛还来不及开口,便听到身边的王二叔问巧巧:“都贴完了吗?”
陆黛这才看到巧巧身边小山一样的茶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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